第一百五十九章重见艾尼
“那些教廷的魔鬼、还会回来？”柯南心有余悸的问道。
“没有意外的话，明年春天，会有小股的部队渗透进来，最多两年，就会有教廷的战舰出现在北方海域。”
柯南低下头，仔细的分析萨林说的话。他不太明白萨林说的意思，但是他知道，野蛮人最多还有两年的时间，就要继续面对那些魔鬼了。
野蛮人不怕战斗，可那些魔鬼受到邪神的庇护，而野蛮人的神灵早就陨落了。
萨林不再说话，静静的等待柯南的回答。过了许久，柯南才整顿好思路，重新对萨林描述了一遍教廷在北方的事情。
根据柯南所知，教廷在北方至少活动了五年左右的时间，最开始的时候，教廷来北方传道，想在野蛮人中发展信徒，忙碌了两年没有结果之后，教廷在北方的人就大规模的被替换成了裁判所的黑甲战士。
然后就是杀戮的开始，野蛮人的活动范围很大，部落也不集中，教廷开始的人不算多，但是经过逐步的蚕食，只过了两年的时间，就有数万野蛮人从北方的荒野上彻底消失了。
教廷的手段是很长忍的，他们不要孩子，也不要老人，只要能战斗的野蛮人。往往一个野蛮人的部落被扫荡之后，活下来的野蛮人都是个位数。大多数逃过一劫的野蛮人也都是因为不在部落之中，出门狩猎，才幸免于难的。
柯南这个部落活动的区域相当的大，知道方圆千里内上百个部落的位置。三年的时间过去之后，这一百多部落没有一个保存完整的。
萨林简单的分析了一下，北方荒原是梅尔斯大陆右上角一处突出的土地，面积广阔。按照这样的分部密度来看，北方荒原上至少有十几万的野蛮人。一个部落大概控制一百里的范围，人数也不多，大概在一百多人左右。这样的居住密度，已经比高加索人还低了。怪不得这么多年来，也没听说北方出现什么大的势力。
野蛮人还是在以原始的方式生活，又不像高加索人那样愿意到处跑，当佣兵，这是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种族。他们第一次被人想起来，就带来了悲剧的结局。
教廷的内部分成三个势力，裁判所算是一方，神使是另外一方，针对世俗的主体却是枢机院。捕捉野蛮人炼制血骑士，这事情枢机院是不会去做的，当年和三大帝国签订的契约，就是枢机院出面。
最开始传道的人，应该是神使方面的势力。
教廷七个神使拥有特殊的信徒，行事比较诡秘，对于炼制血骑士这点，能够睁一眼闭一眼。神使的势力应该是见传道无望，才把裁判所的人放进来的。
根据野蛮人柯南的描述，裁判所捕捉野蛮人，大概要杀掉两个，才能捕捉到一个。裁判所开始的损失也很巨大。可是经过一年的战斗以后，形势就完全逆转了，裁判所派来了大批的神术师，黑甲战士的死亡率骤然降低，而野蛮人没有祭祀，受伤的人得不到任何救助。
如果野蛮人的数目在十五万左右，那裁判所一共能捕捉回五万人，这五万人炼制成血骑士，就是五个骑士团。
五个剑师级别的骑士团，真的是一种可怕的力量。这些血骑士如果不攻城的话，在野战中会造成恐怖的破坏。
雷克斯苦水郡的剑士营已经算是少有的精锐了，经过十年的培养，剑师和剑士的比例也不过是一比四。也就是说，十个战士中，会有两个人是剑师。
但是雷克斯十年经营，这样的精锐不过是一个营，也就是一万人，其中有两千剑师级别的战士。教廷在北方搜捕野蛮人，用了三年的时间，就能造出二十多倍于苦水郡的力量，如果双方野战，雷克斯的剑士营会被杀得骨头都不剩。
当然，雷克斯手中还有大批的低级法师，可是裁判所也有大量的神术师，苦修士。这些人有着魔法师一样的力量，那是神灵赐予的神术。或许加上魔法师，雷克斯的剑士营能够以一敌二，但是敌人的力量超过了二十倍以上，这就不是魔法师能够解决的了。
从时间上看，裁判所捕捉野蛮人，恰好是黑魔法师出现的时候。萨林怀疑，黑魔法师的事情是裁判所搞出来的，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，好忽略掉北方荒野上发生的事情。问题是，裁判所怎么把这五万多野蛮人带回的唐古拉斯帝国？
菲尼克斯大公难道参与了这个事情？如果这是真的，那菲尼克斯公国境内恐怕已经有了教廷大量的潜伏力量。
一旦在西线的战事紧张起来，这些隐藏的力量就会从北方进攻。最糟糕的可能就是，已经有血骑士部署在了菲尼克斯公国。
新的菲尼克斯大公现在还在圣岩城，说什么也不肯回国。整个公国境内，都是在靠地方贵族支持。
萨林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，黑魔法师的出现彷佛是昙花一现，后来就被菲尼克斯的地方贵族镇压了下去。以菲尼克斯的力量，如果真的是黑魔法师死灰复燃，准备充分，没有秦因的帮助，那些菲尼克斯贵族根本不可能剿灭数量庞大的黑魔法师。
如果菲尼克斯公国有这种事情，那萨林的这个新建城市就极其危险了。菲尼克斯到这里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两千里，如果是血骑士团，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能杀到。
萨林的城市如果已经建设起来，当然不怕骑士团，可现在他连城墙都没有修建，更别提帮助城市防御的魔法塔了。血骑士如果在城市建好之前来袭，萨林根本守不住这个城市基地，就算有魔法炮都不行。
最糟糕的是，如果雷克斯带着大队人马回来，要穿越菲尼克斯公国。雷克斯不知道其中凶险，万一真的像自己判断的这样，雷克斯的人马几乎有全军覆没的可能。
“萨林大人，我去让长老联系其他的部落幸存者。”柯南终于下定了决心。在萨林的城市基地中，野蛮人的生活很不错，再没有冻饿，剩下的只是野蛮人再熟悉不过的捕猎、战斗、训练。
“你……去吧。”萨林的心情有些沉重。
柯南离开后，奈丽丝道：“主人，要不要派人去苦水郡？”
“来不及，雷克斯现在可能在高加索地区。而且苦水郡并没有传送阵，想要找到雷克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去菲尼克斯边境等着，反正进入菲尼克斯也就两三条路。”
“我无人可派。”萨林第一次露出愁容。以前他几乎是一无所有，没有根基，遇到麻烦大不了逃走。现在他背负着一座城市，这是老师让他建立的城市，他不可能再逃。
杰森送给萨林的三条战舰上，本来人手就是减半的。雷克斯带走三分之一，帕萨特罗和科尔努科又带走三分之一，剩下的三分之一要是再派出去，这城市就要彻底停工了。那些海盗当然不能派遣到菲尼克斯去，萨林还不太放心他们。
而且这里的人要是都调走，三君王和那些亡灵怎么办？一旦萨林有点意外，那这里就完全属于三君王的了，老师辛苦的谋划就变成了一场空。
“丹尼尔怎么样？”奈丽丝提起这个亡灵法师，萨林只能摇头。
“丹尼尔现在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了，可他的级别太低。而且去菲尼克斯至少要三个人，才能守住所有路口。”
奈丽丝也没办法了，翼骷髅要控制磐龟炼金船，不能离开，她要保护萨林，也不能离开。除此之外，萨林的身边只剩下四个三级法师，实力和丹尼尔差不多。他们一派走，这里就剩萨林一个光杆司令了。
“怪不得那些传奇魔法师身边都有众多的追随者，哎……”萨林频频叹气。他现在不缺钱，不缺材料，就是缺人手。
“主人，其实教廷未必会立刻想到怎么对付你，不如我们也转移教廷的视线……”
“怎么转移？”
“斯科琴亚有很多信誉良好的佣兵，我们可以雇佣一批到菲尼克斯去，如果教廷在那里真的有隐藏的力量，很容易就闹出无法掩藏的动静，雷克斯自然会加小心。”
“佣兵数目过了一定的程度，就不能自由进入另外的国家了。菲尼克斯虽然只是公国，可是隶属秦因，不会放大量的佣兵入境。要是佣兵数目小了，根本不起什么作用。雷克斯也是秦因郡王，带兵过境，菲尼克斯大公不在，也没人敢拦她，佣兵却不行。”
萨林正在发愁的时候，外面有人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萨林叫了一声，一个魔法学徒走入萨林修炼的殿堂，道：“萨林大人，帕萨特罗他们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了？”萨林大喜。正愁手头没有人手，帕萨特罗和科尔努科就回来了，真是想睡觉天上掉枕头。“带我去见！”
“萨林，你这么着急，是想见我吗？”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“艾尼？”
“是我，我没想到，你会这么惦记我，不远万里派人去找我，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。”艾尼说着，已经推开了大门，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“哈、哈哈……”萨林忍不住笑了起来。艾尼肯来，自己的压力就减轻了许多。自己写给艾尼的信中已经提到了艾尼那种特殊的契约魔法，如果艾尼不肯将那个魔法的秘密告诉自己，就不会亲自过来了。
还有一点，就是教廷的麻烦。艾尼差点被教廷要了性命，对教廷也是恨之入骨。克莱德家族显然对教廷的态度也不怎么好，在雷克斯和老师都没有派遣援军的情况下，克莱德家族也是不错的力量。
门外走进一个穿着灰色魔法袍的青年，比萨林还略高一点，正是分别数年的艾尼。艾尼脸上还略带病容，教廷的诅咒并没有彻底消除，他的亡灵魔法除非到了魔导士的阶段，否则身体状况还是不会好转。
艾尼的相貌没怎么改变，黑中带蓝的头发，棱角分明的五官，一双蓝色的眼睛。唯一改变的是他的气质。当年萨林认识艾尼的时候，艾尼有种说不出的孤寂。那是被抛弃的孤狼才有的气质。而现在的艾尼，脸上笑嘻嘻的，彷佛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忧愁的事情。
萨林站了起来，走向艾尼，两个人用力的拥抱了一下。
“咳……你力气好大！”艾尼忍不住咳嗽了一声。
“身体还没好？”萨林担心的问了一句。
“会好的，不过是诅咒，那人的级别可能是六级或者七级，我只要成为魔导士，一切就会好起来。”艾尼说得云澹风轻，好像成为魔导士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一样。
萨林上下打量着艾尼，“你现在是五级还是六级？”
“五级，你呢？”
“我也是五级。”
“好厉害！”艾尼由衷的赞叹，他没有流露出什么嫉妒的神色。按照一般情况来说，他的进阶要比萨林快许多。毕竟他原来是元素法师，精神力和魔法控制能力已经有了很深厚的基础，而萨林是从头开始，要一点点的摸索。
不过艾尼是大家族出来的人物，和核桃那种平民法师不同，他深知学习魔法除了机遇之外，自身的努力是必不可少的。萨林能有现在的成就，付出的东西会比他多出太多了。
“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？”萨林问了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。
“暂时不走了，反正在哪里都是修行。”
“很好，那你就住我这里吧，我也不给你安排别的地方了。”
艾尼看了看空旷而巨大的房间，这房间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，除了地面上简单的魔法阵外，就是书架和一张桌子。
“这地方不错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，适合修行。”艾尼对这样的环境十分满意。
“你要是真的不走了，我给你修建一座魔法塔怎么样？”萨林试探着问。
“我可不想欠你太多东西。”艾尼大笑起来。一座魔法塔的人情太大了，他和萨林的交情虽然不错，也不能平白的收萨林这么重的礼。
萨林心中叹息，艾尼到底是不肯屈居人下的。如果艾尼同意了，那就是等于答应了萨林，从此帮助他，在他的身边做事。不过也好，艾尼这样的人，做朋友更让人放心一些，要是让他做手下，萨林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。毕竟艾尼的克莱德家族的人，一个家族的凝聚力，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。
“要不要比试一下？”艾尼狡猾的笑着，他成为五级亡灵法师，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快要接近父母了。他的父母也因为自己的晋级而获得了自由，加上叔叔和舅舅，这一支的势力在克莱德家族中重新掌握了大权。现在艾尼的信心膨胀，这才主动向萨林挑战。
当初在菲尼克斯公国的时候，他和萨林的比试，是萨林赢了。现在他想扳回一局。
“好啊，你说，比什么？”
“你是元素法师，我不欺负你，咱们比炼金术，怎么样？”
一般来说，亡灵法师的炼金术远不如元素法师。萨林看着艾尼真诚的表情，嘿嘿一笑，道：“不急，你远道而来，先安排身边的人住下。你还没吃饭吧？”
“我身边的人，帕萨特罗都安排好了。”艾尼显然对帕萨特罗印象不错。萨林也给他面子，两个四级魔法师去家族请他过来，克莱德家族很重视这件事情，让艾尼带来了大批的手下。
像是艾尼这样的大家族，无论金钱还是人力，都极其富裕。大多数时候，这些多余的资金和力量都在寻找赚钱的机会。所以一听说有新兴的城市，城市的主人还是艾尼的朋友，克莱德家族当机立断，立刻将能拿出来的财物都给艾尼带上了。
时间和金钱都是不等人的，这种商业家族对机会的敏锐判断是其他家族所没有的。都说斯科琴亚人是天生的商人，实际上秦因人也不差。
“那就比一下吧。”萨林一副无所谓的表情。亡灵炼金术的好坏完全看死灵火焰的级别，艾尼看起来有信心赢自己这个同级别的元素法师，那就是说他得到的死灵火焰级别很高。不过萨林见识过了朱迪科科的炼金能力，知道亡灵炼金术就算再强，终归不如元素炼金术。
而自己新学习的水焱炼金术是元素炼金术中最高级的，两个人级别相同，萨林不信自己还能输给一个亡灵法师。
“我们来比试炼制箭头，怎么样？”艾尼一边说着，一边从手上的手镯中往外取材料。他和萨林第一次的比试，就是比制造炼金箭头。当时他利用固化的魔法阵炼制箭头，导致了成品的残缺。现在他有了死灵火焰，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。
“好，就比炼制箭头，这一次有时间限制的。”萨林为艾尼的细心感动，自己城市初建，防御上主要还是靠弓弩，才能尽量避免损失。对于军队来说，性价比最高的就是炼金箭了。看艾尼从手镯中取出的材料越堆积越多，估计他来之前，已经做好了打算。
萨林的城市如果遇到攻击，就需要大量的炼金箭。低级和中级的炼金箭头是有储存期限的，低级箭头储存一年就不错了，中级箭头能储存三年左右。至于高级的箭头，不用的话，可以储存上百年。
萨林不可能把钱财都用在购买箭头上，有那个钱，还不如自己动手炼制。
“每人炼制五万个中级炼金箭头，谁用的时间短，谁就赢了。不许用魔法阵，不许添加魔法药剂。”艾尼的手镯中取出的是一盒一盒的金属箭头，除了还没经过魔法炼制，其他的步骤都省下了。
这一次的比试，就让萨林有了十万炼金箭头，艾尼第一是想找回当初的面子，第二是为萨林准备了城市防御的武器。
不过只用魔法炼制箭头，质量是提上去了，对魔法师的元素控制能力要求就极高。同样，艾尼的死灵火焰也不可能一次炼制这么多的箭头，这是比两个人谁的耐力强呢。
斯瑞格岛的魔法师听说萨林要和艾尼比试炼金术，全部聚集在了神殿，在萨林这个巨大的房间内围观起来。艾尼也不怯场，他把材料分给萨林一半，道：“这里是恰好五万个箭头，如果你炼制坏了一个的话，就输了。”
“你也要小心！”萨林说着，手中已经冒起了蓝色的水焱，同时有上百个箭头被卷入水焱之中。
艾尼见萨林手法奇特，和他所知道的炼金术全不相同，也不敢耽误时间，他口中吐出一团绿色的死灵火焰，将两百枚箭头同时囊括其中。
斯瑞格岛的魔法师们同时惊叹起来，艾尼的死灵火焰从口中吐出，已经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了，同时，这死灵火焰炼制武器，竟然也和元素炼金术一样，能同时针对上百个目标。而萨林的手法，斯瑞格岛的魔法师更是熟悉，那是斯瑞格岛独有的技能，水焱炼金术。
看来萨林已经得到了杰森法师的真传，将来有可能入主斯瑞格岛啊！
在不懂魔法的人看来，这场比试十分枯燥乏味。两团颜色各异的物质包裹着箭头，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着。实际上萨林的水焱根本就是水元素的一种特殊形式，而死灵火焰本身虽然也会焚烧物质，却不是火，而是亡灵的精华。
这样的炼金术，和普通在试验台上的那种用魔法阵炼金完全不同，考验的是魔法师对魔弦或者死灵火焰的控制能力。利用魔法阵炼金，对魔法师要求最高的是精神力，消耗的也大部分是魔核的力量。
这种纯粹手工的炼金方式，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。
萨林的水焱炼金术还没修炼完成，这时候也是十分紧张，生怕一个错误，就会毁掉箭头。一般的箭头都是铁的，质量稍好，就要在关键部位夹钢。而制造炼金箭头，需要的是精钢和熟铜，另外会加入数种可以储存元素力的金属。
这些金属的含量少的可怜，却是炼金的关键。如果温度太高，这些金属会被挥发掉，精钢和熟铜都不能储存元素力，上面凋刻再多的魔法花纹也是枉然。
不过萨林的水焱却没有这个麻烦，水焱本身是利用低温，来重组金属结构，加入魔纹和微型的魔法阵，提高箭头的破坏力。
萨林和艾尼两个人制造的是最为实用的炼金箭头，只有两个属性——破甲，炎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