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唐  第二十八章 一线曙光

类别: 历史 | 两晋隋唐 | 玩唐 | 午后方晴   作者:午后方晴  书名:玩唐  更新时间:2024-06-08
 
第二十八章一线曙光

王画抬头向西边院子看去,同样一个小楼,楼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少女。离得有点远,昏蒙不清的月色下,也看得不真切。只看到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。如果说他们象鬼,顶多是象一群黑色的魅影,她象一只白色的魅影。

就是有鬼,也让你吓着了,王画心里诽谤道。

他拉着白亭的手立即带着两个护卫,奔到竹从下面,竹丛后面有一株楝树,长得弯弯曲曲的。低声对白亭说道:“快点伏我背上。”

几个人借着楝树的树桠,攀上了院墙头,攀了过去,攀过了院墙,就是那个少女视线死角。

顺着院墙,猫着腰迅速返回到夏荷院的院墙,再次借着槐树伸出来的暗影,攀进夏荷院,再乘着月亮躲藏云层里,爬到楼上面。

虽然没有遇到什么邪恶的鬼神,然而却因那个少女的喊叫,使这一行让白亭感到惊心动魄。

几个人上了楼,少女的喊叫惊动了不少人,有几个院子里都点亮了灯火,管这样,也没有人敢趴他们刚才去过的那个小院院门上观看。不过不管怎么说,立即回来是对的,现人惊醒了,他们回来难度增加,如果被人看见,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。

李重俊与李红她们都没有入睡,看到王画他们回来后,李重俊问道:“王学士,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?”

王画摇了摇头。

大家早就知道如此,一不知道东西是什么样子,二是有人早找过了许多次,甚至还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,逼问了柳家的家人。王画这样前去寻找,无疑水中捞月,但大家还是略略有些失望。

王画看着他们的神情,微微一笑,说道:“可是我们前去,也不是没有收获。”

听到这里,白亭眼睛里闪着疑问的神情。

王画让他们进入房间,反正让那个少女的喊叫,将许多人惊醒了。他点燃了灯,却向白亭问道:“那个尖叫的女子是谁?”

白亭答道:“她叫玉宣。”

都是一个坊内的姑娘,管交往不密切,白亭还是能从她的声音就听出来,况且本身那间院子就是这个白宣的。但她眼中闪过一丝疑问,说道:“王大使,你是怀疑她?”

以前那个院子出现一些魅影的事,玉宣没有尖叫过,正好他们过去察看,玉宣就出来了,还大声尖叫起来。连白亭也怀疑起来。

王画沉吟道:“也未必,或许是一个巧合,但已经不排除有嫌弃的可能。如果是刻意做的,我们得小心了。”

说完后,拿来笔,纸上画着,一边说道:“白亭,你说说这个玉宣吧。”

白亭想了一会儿,才说道:“这个玉宣是从七八时就进入秋翡白玉坊的。那时候我还没有进来。但听到一些她的有关故事,因为她小时候天资就高,而且长相可人。于是坊内老鸨们细心调教。后来得出落得沉鱼落雁,渐渐走红。但她还不是坊内顶尖漂亮的娘子,排玉字辈很勉强。也因此,后来柳芸出事,她因为害怕要求搬迁,坊内管事也没有答应。至于她与什么人有什么密切的来往。我没有听说过,也许有,但我与她不是很熟,因此没有听到。”

说到这里,她声音低了起来。坊内的粉头们朝秦暮楚,靠恩客吃饭,今天张三,明天李四,就是她有怀疑,天知道她与那一个有联系的?而且身为玉字辈的姑娘,有联系的都是大人物。但说这句话时,她有些自惭形秽。

“她与柳芸关系如何?”

“不好。”

“为什么如此肯定?”

“因此柳芸到了坊内后,很是走红,因此她看了有些眼红,还曾经刻意找过柳芸的麻烦。还是柳芸身边的丫环进行了还驳。”白亭说到这里,她说道:“相反,柳芸坊内时间不长,她的好姐妹甚至还没有她身边的两个丫环多。不过有一个,玉灵与她十分投机。这次柳芸暴毙,玉灵安排她的后事时,还出过大力,而且也十分地伤心。”

“玉灵是谁?”

“她是坊内红的三个娘子之一。”

“那三个红的娘子?”

“玉瓶娘子,人长得娇美如花,同时多才多艺,诗琴书画,无一不精。是一个清倌人。玉清,身上有一半胡人血统,长相同样艳丽,善琵琶,听者无一不为之泪下。也是清倌人。还有这个玉灵,是北方人,与玉宣都是馆内善长剑舞的人。不过长相却玉宣之上。同样也是清倌人。不过这三个人都有一些相好,真正是清馆人也未必。”说到这里白亭突然停下,不说了,这是背后谈论别人的长短,不是很好。

但王画又得到了一个信息,那就是这个玉宣善长剑舞。不过现也不能断言。

他将笔放下来,拍了拍手说道:“我画好了,你们来看。”

他画的是两张图,一张是柳芸别院的地形图,这一张作用不是很大,王画画得也很简单,另一张是柳芸那栋小楼的示意图。这一张画得就很详细了。

王画说道:“这就是柳芸生前居住的小楼。楼下有三间房间,正中大的一间是客厅。东边还有一间厢房,里面有一些简单厨房设备,地前面堆放着一些杂物。西边这一间与楼上东边的第二间,是备用房。”

所谓的备用房,就是这些女子招待大群访客时,遇到突然情况,留宿客人的房间。但用得很少,一般既然留宿了,终目标是什么,不用言明也知道的。因为住也住她们自己房间里,或者让婢女侍候客人。除非是清倌人,但秋翡白玉坊垂涎柳芸的姿质,用了三百贯的巨资买下柳芸的,不可能让她做清倌人,慢慢培养名声,而且柳芸进来时,年龄已经到了十六岁了。坊内也等不及。或者还有其他王画不知道的原因。

但他所说的问题重点与这个无关,他又说道:“然后就是楼上面的四间房间,西边两间是两个婢女住的,隔着一间备用房就是东边的一间,也就是柳芸自己住的房间。但我看到了一样东西,那就是楼梯。因为考虑到客厅的宽敞,所以楼厅是客厅西边开的,通上二楼上面,正好是两个婢女的房间中间位置。而且因为楼的面积很小,楼梯设计就有些狭小。白天无所谓,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,就会不同。白亭,相信今天晚上你也有些影响,我们是蹑手蹑脚走的,还有着一些空响。不用说背着水袋上楼。要么用绳子将水袋吊上来。但大家也看到了,因为朝阳,所以二楼南边全部是开着窗户的。当然,也许从备用房前,可以瞒过她们的视线,但这样做风险很大。就算里面的人看不到,站走廊阳台上,外面的人经过也会看得一清二楚。这是很重的水袋子,提上来要时间的。相信敌人不可能愚蠢到这种地步,也不会冒这个风险。于其这样,还不如不故纵迷局。”

听他这样一说,大家又不明白了,用水袋子不能解释,难道真是河神杀人?

王画一笑,说道:“各位,我的意思是我的判断出现了一些失误。”

表面上他是自己承认错误,可不是这样的,如果判断出现错误,以后跟着这个错误的判断推理,离真相会越来越远。

“当然,还有其他的一些发现,但现没有得到准确的验证。”说到这里,王画坐下来,向白亭问道:“白亭姑娘对画工如何?”

“回王大使,略懂一点,但画得不好。”

“那就好,你将后一次看柳芸时,柳芸房间里的布置画出来。”

白亭回想了一下,纸上画了起来,画完后又重画了一遍,后说道:“大约就是这样了。”

这也很正常,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天才,无意之中,不刻意地记忆,脑海里的影响不会很深,又过了许多天。王画也没有责备。他看着这幅画。

与这幅画相比,他们今天晚上到了柳芸房间看到的只有一张床,也与画上的床上不同,画上的床小一点,他们看到的床比大上许多。王画指着这张床问道:“这张床为什么不同了?”

他还以为是白亭记错了,或者对画面尺寸没有掌握好。

“原来柳芸用过的东西,与她带来的东西,除了一金银首饰让老鸨们拿下来外,还有一些随身她看的书籍与一些字画,还有一把瑶琴,都玉灵以及她的未婚夫帮助下,一道下葬。”

“她还有一个未婚夫?”王画惊奇地问道。这条消息,他的情报没有得到了。

“也不算是真正的未婚夫。因为她的大哥一心想考取进士,所以一直没有成亲,这一来,她的二哥与她的事情也耽搁下来。”

王画点头,这是现的一种奇怪现象,一般正经人家长兄或者长姐没有成亲,后面的弟妹们是不准成亲的。就象他的三妹,与严挺之订了亲,可如果自己一天没有成亲,他的三妹也休想成亲。

“但议定了一户人家,是下马镇的人,一个老实人家弟子。家中有几倾良田,还有一些佃户与十几个部曲奴婢,不算是真正的大户人家,可也是一个殷康之家。这户人家姓华,与柳芸议亲的是华家的三郎君,也是一个读书人。后来柳主薄夫妇去世时,华家还派了人帮了忙。但自从她大哥遇害后,二哥将她卖到青楼后,华家这位三郎君还来过秋翡白玉坊哀求过。后来被他父亲派人强行拉回去。”

说到这里,叹息一声。也是为自己身世叹息。

王画也不好说什么,虽然现社会风气开放,可坠入风尘,并且不是清倌人,一般人家难以忍受这样的名声的。

只是李红与沐孜李将王画胳膊肘儿紧紧拉住,她们心里面感到无比的侥幸。虽然她们是真正的清倌人,可久留烟花之地,后想干干净净脱身是不可能的。连沐孜李亦是如此,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,后会沦落到何方?

“可是华家这位三郎君也是有情有义,虽然他从来没有与柳芸亲近过,然而她死后,也不顾家人的反对,主动赶来秋翡白玉坊,为她收敛。”说到这里,她感到一片怅然。

然后她又说道:“其他不值钱的东西,坊里面全部将它们烧了,包括她用的那张床。现这张床是玉莲用过的。”

王画听后看着她画的图,上面除了这张床,还有几个箱子,一个衣柜,以及一个书架,书架上面放着几本书,还有一个茶桌,上面放着几只玻璃杯儿,现玻璃杯还是一个稀罕的东西。几只矮脚椅子,还有墙壁上挂着一幅画。这是白亭画了第二遍,应当很接近当时柳芸房间里的布置了。

很普通的一个闺房布团置,但是王画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,他指着那幅画说道:“白亭姑娘可记得这幅画是什么画?”

白亭点头说道:“记得,上面是一幅很普通的风景画,还有一首阮籍的诗,昔闻东陵瓜,近青门外。连畛距阡陌,子母相钩连。五色曜朝日,嘉宾四面会。膏火自煎熬,多财为患害。布衣可终身,宠禄岂足赖?”

这首诗虽然是阮籍写的,可只是一首普通的诗,不是写得太好。

王画沉思了一下,问道:“但是这幅普通的画与诗文,白亭,可你不觉得柳芸房间里只挂了这幅画,有点奇怪吗?”

听到王画一提,白亭是觉得有点怪异,可她立即说道:“但这幅画后来帮她收敛时,也经过别人手看,并且它就挂墙壁上,如果有秘密,早让人看出来了。”

“不是这个道理,”王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,他已经感到了眼前出现了一线曙光。

白亭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,她一看到王画的表情,大约也猜出他的一些想法。她吞吞吐吐地道:“可是那些东西一起陪葬了。”

如果想得到,必须要盗墓,夜探鬼屋倒也罢了,可盗墓?白亭不由地啼笑皆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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