奋斗在新明朝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沈同知眼中的李推官

类别: 历史 | 两宋元明 | 奋斗在新明朝 | 随轻风去   作者:随轻风去  书名:奋斗在新明朝  更新时间:2011-12-21
 
与王知府谈完,李佑从二堂离开,回了推官厅。心里琢磨起王老头的心态,王知府看待沈同治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宽容大度也许是,也许不是,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也太小白了,且将疑问存在心里罢。反正在教训沈同治这点上,立场一致的。

七品推官为何有把握给不安分的物品同知一点小小的教训?

俗话说,任你官清似水,也难逃吏滑如油。官就那么几个,还都是来来去去的走马灯,长久扎根于本地、关系盘根错节的吏员才是承担繁杂公务的主力。

却说目前府衙里的胥役群体,人数虽多,但力推官堪称是三分天下有其二,什么事情作不了鬼?这就是他敢藐视沈同知的本钱。

衙署里门道多得很,里有自己干过衙役小吏,家里有事担待公门,对衙门里这套实物也算家学渊源了。所以他这本该是菜鸟官的人,没请幕席师爷协助也能顺顺利利(出来走火入魔一次冒犯了参政)感到现在。

有时候看起来,李佑的出身似乎也不完全是坏事,换成读书人做官,哪有这么快便能上手独立自主的。

话说李推官在公房坐定略一思索,便唤来长随问道:“如今在同知厅做书吏的是谁?”

"这个...小的不曾注意。"张三答道。也不怪他,整日跟着老爷,那有空去搜罗这些动静。

"去打听!"

目送张三一溜烟小跑出去,李佑叹道,身边随从一个人有点不够用了。

只过片刻,张三便回来了。“回老爷的话,那沈同知上任自带了几个人使用,至今已经十余日,同知厅里一直没有用府衙原有吏员。”

这可有点意思了,李佑暗道,没想到沈同知还是个挺谨慎的人,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他倒知道想着不留缝。

花开两朵各表一枝,同知厅里,王知府坐了两年冷板凳的地方如今换了主人。这几天沈同知也不曾闲着,是个智商正常的人此时都不会闲着,何况是自诩足智多谋的沈同知。

那天沈同知惨遭李佑猛烈反击,确实也羞愤到了恨地无缝钻的地步,但他还算有点养气功夫,一夜之间恢复了平常。

及到次日,沈同知胸有成竹的出现在同知厅,对长随、幕席分析道:“小人无德逞口舌之利,不值得认真。如此看来。李佑反而不足为虑,真有谋略城府的人,怎会浅薄的喜怒形于色,仅是年轻匹夫尔。”

“老爷高见。”听众一起拍马道。

沈同知又道:“王知府与李佑一老一少,出身卑下,根底浅的很。不过是投机取巧,运气好有机缘而已。据本馆揣摩,石参政十分不待见这二人,他们长久不了,也是本馆的际遇,切不可错过。”

众人知道按惯例老爷下面会友吩咐,便凝神细听。

沈同知国人智慧若定运筹帷幄,首先吩咐随从沈平沈安道:“孙子曰,知彼知己百战不殆。尔等取三十两银子,分头去衙中打听李佑及王知府,务必不厌其详。”

其次吩咐幕席与事业,“为今之计,须得联吴抗曹。请先生拜访夏通判,以表本官示好。此后可去分守道衙门,与那里的先生们叙一叙情谊。”

众人便各自应声而去。

又次日午后,沈氏人马重新汇聚。余先生开口道:“在下去拜访夏大人,观他之意,不慎热心。”沈同知骂道:“数字不足与谋,目光短浅,看不清大势。前日石大参的暗示,他难道参不透么。”

沈安上前禀报说:“小的请了两位差吏吃酒,他们均道王知府实在平庸不显,没有说头,但对李推官说的甚多,道是这李推官的性子十分不好惹。”

“睚眦必报乃是小人本色,并不奇怪。”

沈同知评价道。

沈安继续说道:“还讲了李推官和石参政的事。听说是在运河上,石参政的船和李推官的船为了争抢水道斗气,李推官吃了亏十分不满,便在岸上纠集民众群殴石参政,烧了石参政的官轿。”

沈同知大笑,“无知愚夫以讹传讹,李佑哪有这个胆量。见微知著,看来他得跋扈在府衙里也不得人心,众人都期盼石大参整治他,不然这故事不会这样传法。”

“老爷,小的听到府衙中胥役私下里称李推官为小正堂,这也是不得人心么?”另一随从沈平插言道。

府署里正堂指的是知府,那么小正堂的含义自然不言而喻。沈同知小的更加欢畅,“狂妄自大到如此地步,自取灭亡之道也。”沈平面带忧色道:“老爷,事情未必如此。据小的打探到的消息,当初奔赴仓案施法,谢钦差将犯案官员一网打尽,拿住京师。”

其他留了三十涉案吏员,交由府里处置。两月钱李推官上任时正好接了手。

沈同知推测到:“他还能如何处置?想必是借机大肆敛财而已。”

“他先将这三十多个吏员分成两伙。一伙是首领吏员如吏书、典吏之类,另一伙是普通吏员。而后分而治之,诱使普通吏员只算被迫胁从,判罚脏500两,继续在府衙任职查看三年,期间不得领工食银。”

余师爷突然叹道:“好手段,先是赶走有威望的首领,剩余这些留任察看小吏的考察结果还不是都在他一念之间?谁还敢不从他。又可以对朝廷说维护衙门体面,”

沈同知的笑容戛然而止。

话说当初那些涉案小吏本以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少不得抄家徒刑流放后凄风苦雨渡过下半生。遇到狠心的断案官,说不定全部咔嚓了。

任是谁也没想到李推官法内开恩。放了他们一马,居然还能继续在府衙任职,只要保住吏员家业,罚500两巨款就真不算什么了。

当时心里和先是的巨大反差引爆了二十家人的狂喜,感恩戴德都是小的。到了泽被苍生的地步谈钱就俗了,他们要再后衙官舍中给再生父母李大人立生祠,但王知府直至了这种封建迷信活动。

这批人再加上李佑另行安插的八个亲朋,占到府署经制吏员的三分之二左右,所以才能说李推官三分府衙有其二叶。

此时原首领吏员都被发配边疆了,胥役群虫无首,正所谓时势造英雄。李推官既有本地为官这个别人无可比拟的巨大吸引力,同知和知府关系紧密,有恩威并施的露了几手证明证明自己不是蠢货,更别说留职察看的考察大权。

种种因素加起来,隐隐间李佑便成了苏州府吏员衙役心目中公推的金交椅大头领,私下里人称“小正堂”。

从李推官这个特例可以看出,为何朝廷要定下不得在本省为官的制度,而且官员到期流转。区区两个月时间,李大人便能在官府内外打下了拥戴者甚众的局面,再过几年又要到什么程度?

幸亏当今正逢太平盛世,天下和谐的很。

若遇了遍地烽烟的乱世,再发展几年的李大人多半就是十八家反王36路烟尘中得一个。

说尽废话,千言万语收为一句沈同时是个相较正印官差了许多的新上任佐贰官,而李推官是个加强版的本土“大吏”。在府署这一亩三分地上,比起势力。孰优孰劣一目了然。

终于真正弄明白了自己招惹到一个什么样的人,圣人才十余日的沈同知顿时头大如斗,做梦也没想到李佑居然是如此一种奇特的存在,他为官生涯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。

照此说来,只要还在府衙里,前后左右所见小吏都是李佑的,那他岂不如同栽入了蛛网的小虫子一般?

那又怎样...沈同知强行压下心中不安,淡定道:“本官也乃朝廷命官,他轻易能奈我何?听闻当年王知府忍辱负重,驻足不出,百事不管,如此便不露破绽,安然无恙过了两年时间。我等可效仿之,以待石大参的天时。”

对了,沈安突然挠头道:“好像还听说,李推官和一个什么陈巡道十分亲近,小的差点忘了这个。”这个事不如李佑打参政骂知府那些传奇段子新鲜有趣,所以一时没想起来也是可以理解的...登时沈同知的信心彻底冰消瓦解,他还能等待到所谓的天时么...余师爷开口大气道:“东翁只要谨言慎行,打不了作一闲职,或者掉往地方。即便有钱粮田亩公务要办理,最终都需盖知府大印才作数,李推官想栽赃陷害,也要牵连到府尊,没那么容易。关键在于守好私德即可。”

打气归打气,沈同知相当紧张,他还针灸辞龟缩在同知厅不出,一心严防死守,每个细节都要提防到李推官。

连日下来,戒备的不错,似乎叫对头无计可施,沈同知感到自己运筹帷幄甚有效果,不免有些自得。他哪里知道,李推官虽然在王知府面前拍了胸脯要教训他,但没等开始,忽然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,叫李佑将全部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。

沈同知暂时没什么直接威胁,李佑便顾不上了,沈同知的龟缩大法,看在眼里只当笑话了。

你小子比我快了几分钟啊···我已经弄好了文字的,刚要贴出来···

呼唤两位同志来加精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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