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跟幽冥老树的不死不灭相比,它身上透出的无边秽气,便显得无足轻重了。笔%趣%阁www.bige.info
远处的法海诸人更是惊惧不已,幽冥老树的污秽之气,最是他们这等仙佛不喜的气息,毕竟修行到仙佛境的人,每一个都是心境通明之辈,如果被那秽气沾染,也不知道事后得禅定打坐多久,才能消除魔障,如若一不小心,引发道劫,那才没地方哭去。
因此先前一众热情帮忙的仙佛,此时也没人自告奋勇下去了。
陈金蝉和方雁影对视一眼,他们可不能坐看沈炼跟那奇怪的巨木斗法。
方雁影手提太上杀剑,气势凛冽迫人。
浑像一位玉面罗刹,而非道家玄门的仙子。她跟沈炼有同样的感受,那巨木对她甚是渴望。
其实幽冥老树对她的渴望远比对沈炼还要强烈,缘故在于方雁影观看过太上道宗的根本大法太上感应篇,又洗练杀剑,朝无情杀剑的境地前进,对于幽冥老树这等秽气深重的魔树,有致命的吸引力,因为得到方雁影的本源,它可以揣摩出无情杀剑,从而斩却自身,明了大道,成为真正的得道神祗,而非仅是一棵魔树。
方雁影虽不明白,却也清楚,对这巨木势必除去,否则以对方对她的渴望,绝对是恨不得一有机会就将她连皮带骨地吞食干净。
她沉声道:“师弟,我杀进去替师叔分担压力,你从一旁照看我,一有不对劲,就接引我出去。”
方雁影早知陈金蝉自创了一门虚空引渡术,乃是其从道经中悟得,可以将自身的元神,在必要时刻,化成一座石桥,将身陷困境的人从厄难中引渡出去。
陈金蝉颔首点头,师姐所言才是万全之策,他虽然道行高,但是真实战力确实逊色师姐不少,况且近来方雁影剑术又有精进,也是在场中,少有能为师尊分担压力的帮手。
方雁影一言不发,剑出如一道红芒,登时冲到幽冥老树的另外一边,斩掉一根幽冥老树的枝干。
不过那老树随灭随生,方雁影也伤不到它根本,但有了她杀剑介入,对于老树着实产生了麻烦。其不得不分出一点心思注意方雁影,以至于沈炼愈发从容,法相一步步朝着老树的主干坚定走去。
方雁影不愧是青玄之中,仅有得陈剑眉杀剑之道真传的弟子,剑术非但精妙,而且每一剑落处,必然是老树气机转折的节点,弄得老树格外难受。
若果是平常时候,老树最多只是不痛不痒,可是它精力已经被沈炼牵扯,方雁影一剑剑斩下去,就弄得它格外心慌。
自来杀剑之道,都是诸天万界中最强绝的攻击法门之一,想当初灵宝天尊甚至依靠四把先天杀剑,结成杀阵,暂时抵住四位道主级数人物的攻伐,杀剑的攻击力可见一斑。
方雁影又是道家正宗出身,神思通明,不似那些沉迷杀伐,难以自拔的剑仙,每一剑俱有总结,对于幽冥老树的了解也逐渐加深,对付其旁枝末节,愈发得心应手起来。
看得法海诸人,心驰神摇,不禁细思,如果方雁影的对手是他们,又能接下几剑。
细思恐极啊!
他们都不约而同达成共识,青玄前有沈炼,后有方雁影,修行界的巨擘地位,简直没法撼动。
况且陈金蝉亦是城府颇深之辈,乃是青玄公认,自张若虚后,最有治理宗门才干的教尊。沈炼当初是‘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’,为人敬仰;陈金蝉却是实实在在,将青玄从衰微引领到如今道门领袖的地位,凡是跟他接触的人,纵然对陈金蝉为人不喜,都不得不承认,陈金蝉办事公道大气。
相比之下,玄天固然人才辈出,但还是得靠着陆九渊这棵大树撑着,才有如今超然的地位,否则只是一个加强版的广清仙派而已。
沈炼自从成就太乙境以来,首次有今日这般酣畅淋漓的战斗,同陆九渊斗法那次,终归各有保留,不及此次畅快。
他也由此深刻体会到了,面对一个不死不灭,且力量浑厚无边的对手,究竟是多么难缠,这老树论斗法的手段,其实十分单一,左右不过是利用枝蔓作为武器,并以此生出变化,间或有化身袭杀。
最终脱不开一个力字。
比起玄门的千般神通,实是粗糙,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攻击,却以其不灭为依仗,硬生生将沈炼这位太乙仙人拖住。
沈炼法相一出,举手抬足,何等伟力。虽然幽冥黄泉上,有黄泉异力限制,不似在青玄地星其他地方那样举手抬足,便可移山倒海,但也恐怖至极。
幽冥老树却不会一下子被轰成齑粉,足见其本质亦是无比坚韧,难怪能成地藏王载道的宝树。
不过幽冥老树虽然强大,终归不如太乙仙人的境地高妙,兼之方雁影的一旁掠阵,令其逐渐消磨本源,终归落入了下分。
浩荡的神念从幽冥老树传递出来,“年轻人,咱们停手如何,我保证不再找你们麻烦了。”
它气息邪恶,神念传出来,却纯净清澈,如同山中老泉。
沈炼心知这是如阴极阳生一样,邪秽到了极点,反而内里会极为纯净,若不沾一物。
因此也可以推断出这株幽冥老树,亦有高深的道行,只是限于本体,难以得悉大道最精妙之处,成道艰难。
自古以来妖魔之属,便以草木竹石之流最难成道,想那黄中李、蟠桃树、人参果,无一不是辟地开天就出现的奇树,最终仍旧得托庇于无上大能乃至于道主佛陀级数人物的麾下,否则下场会很凄惨。
它战念已经消弭,收敛树枝,逐渐缩小,沈炼要靠近它也越费力了,同样它要反击也愈加艰难。
魁漓的神念又复传来,道:“放过你,也不是不能商量,你把地藏道果结出一枚,我们就放过你。”
“哼,你祖宗尚且见到我还得叫声老祖,怎地你就敢如此欺我?”(