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负娇宠  第097章 再论做名士的好处

类别: 古代言情 | 古代情缘 | 不负娇宠 | 萨琳娜   作者:萨琳娜  书名:不负娇宠  更新时间:2018-11-17
 
李其琛,李氏百忍堂的长房长子,本年刚过了三十七岁的生曰。

但因为保养得好,气质儒雅,看着竟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。

他一身宽松的道袍,没有束发,长长的头发披散着,显是很休闲的模样。

李寿进来的时候,李其琛正盘膝坐在榻上,跟前放着个小几,小几上是一个棋盘,棋盘上黑子、白子纠缠,而下棋的人却只有李其琛一个。

“儿见过父亲!”

李寿恭顺的标的目的李其琛行礼。

李其琛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白子,他仿佛没有听到李寿的问安,捏着棋子沉吟良久,方轻轻的将之放在棋盘上。

下了一步棋,他头也没抬,淡淡的说:“回来了!”

“是,父亲!”如果可以,他真不想回来。

李寿站得笔直,语气恭顺却疏离。

李其琛没有措辞,继续盯着期盼,左手捏起一枚黑子,思索半晌,将之放在棋盘上。

啪、啪、啪

书房里,非常安静,除了棋子落定的声音。

李寿也不急,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。

好半晌,李其琛才将手里把玩的几枚白子丢进旗盒,棋盘上,黑子已然将白子团团围住,胜负已定!

李其琛抬起头,露出了俊美的五官。

如果唐宓在这儿的话,定会惊呼:难怪李寿长得这么好,本来有个帅老爹啊。

李家几百年世家,富贵了几十代,哪怕最初的老祖宗是个无敌大丑男,颠末一代代的基因改良,传到李其琛这一代,也能够进化到近乎完美的境地。

看到李其琛的边幅,世人也就能够理解,为何李其琛在与郑攸宁(即平阳长公本家儿)和离后,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迎娶前朝公本家儿的原因。

没法子,颜即公理!

谁让李其琛长得太好了呢,哪怕是个二手货,也有当朝皇家公本家儿抢着要。

李寿更逆天,专挑父母的长处长,站在李其琛面前,只会让人发出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的感伤。

不过,李其琛身上散发着一种怪异的气质,是李寿此刻还没有的。那是一种岁月的沉淀、一种人生的堆集,用后世的话说,李其琛妥妥一枚当作熟稳重的老干部。

“知道我为何唤您过来吗?”

李其琛细细端详着李寿,看到长子肖像本身的面容,心中生出无限感伤:当初阿谁倔强的小家伙,如今已经长大当作人,眼瞅着就要说亲事了呢。

对于李寿,李其琛是愧疚的。

当初迫于家族的压力,他不得不跟郑攸宁和离。

前一刻还恩爱的夫妻,后一刻便当作了陌路人。

哦不,底子就是仇敌。

与郑攸宁和离,李其琛难过和不舍。

可舍弃李寿,李其琛更多是心痛和无奈。

他,堂堂世家李氏子,当朝有名的才子,婚姻不由己也就罢了,弄到最后,竟是连亲生骨肉都不克不及相认。

后来前朝覆灭,新朝成立,郑家人坐了江山。

李氏族人又吆喝着要让李寿认祖归宗。

李其琛内心巴望儿子能回来,却看不得族人们那势力的丑恶嘴脸,更不想让儿子感觉,他李其琛之所以认儿子是为了凑趣郑氏、从头链接与郑氏的联系。

但,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,在家族利益面前,李其琛再一次屈服了。

郑寿变回李寿,李寿却依然住在郑家的皇宫里。

对此,李家人很有定见,但也大白这是先帝最大的退让,他们见好就收,也就没有继续闹下去。

当然李家人也没有就此对李寿罢休。

李家会时不时的往宫里送东西,固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,但重在一份心意。

好让郑家人知道,他们李家并没有忘了李寿这个子孙。

也让李寿大白,不管他住在哪里,他都姓李,是赵郡李氏的子弟。

李家对李寿一直表示得非常热情,除了李其琛。

过去十几年,李其琛对李寿的态度很奇怪,内心明明非常疼惜、垂怜这个长子,概况上却淡淡的。

从未对李寿展现过“慈父”的模样,也从未表示出对李寿的关心和在乎。

很久以来,很多人都怀疑,李其琛是不是不待见李寿啊。

有时连李寿本身都感觉奇怪,明明他从父亲身上感触感染到了一种温暖,可父亲却总是板着一副面孔。

固然李其琛没有吵架过李寿,但李寿总感觉他与父亲之间隔着一层什么。

不过……李寿也不在乎。

他有阿舅。

阿舅给了他最需要的父爱,李其琛如何,他已经不在乎了。

其实,李其琛之所以会这样,底子就是不知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李寿。

“儿不知,还请父亲明示!”李寿恭顺如常。

李其琛暗暗在心里叹了囗气,“您本年已经十七岁了,该说亲事了。对此,您阿舅和阿娘可有什么章程?”

若是换做次子,李其琛哪里会这么不寒而栗的询问,直接就给定下来了。

可对李寿,李其琛只感觉底气不足。

李寿心里一跳,他早就猜到父亲会跟他提这件事。

这些曰子,他也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含混过去,只是还没想到法子,就被父亲拎来询问了。

自古以来,婚事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。

如果李其琛感觉某家的小娘子好,他完全有资格直接将亲事说定,然后给李寿操办。

对此,就是圣人和平阳长公本家儿也没有话说。

更不消说李寿这个当事人了,他底子没资格本家儿导本身的婚事。

李寿暗自苦恼了好几个月,他先是跟阿舅通了气。

所幸阿舅是真的疼他,好容易才松了囗,可以帮李寿拖一拖,却不克不及包管拖太久。

毕竟李寿姓李,就是皇帝,也没有插手臣子家事的道理。

“回父亲,阿舅说,儿年纪还小,还需历练两年,待弱冠后再当作亲也不迟。”

李寿斟酌着措辞,缓缓说道,“至于阿娘,她说全凭儿本身的心意。”

李其琛眉头微蹙,李寿这话的意思很大白了,郑家兄妹不想李寿此刻就议亲。

唔,他们这么说,到底是真的不想让阿寿太早当作亲,还是信不过李家的眼光,感觉李家挑的亲家不敷好?

“父亲,儿、儿也感觉此刻议亲太早了,”

李寿觑了眼李其琛的表情,低声说:“儿去年才入亲卫,仕途方才起步,儿想等仕途不变了,再寻亲事也不迟。”

胖丫头太小啊,他还要等个十年八年呢。

唔,就等他做了虎贲中郎将,手握实权之后,再谈亲事吧。

估量到那时,胖丫头也该及笄了。

李寿对于本身的仕途很有筹划,他知道以本身的出身,绝对少不了官儿做,可问题是,他不是混吃等死的纨绔,他也有抱负。

正好胖丫头还小,在等她当作长的这几年,他可以罢休拼搏,靠本身的努力挣个出息回来。

到那时,去王家求娶,也够本钱不是?!

李其琛没有措辞,定定的看着李寿。

李寿也不遁藏,坦然的迎接父亲的目光。

良久,李其琛叹道:“好吧。那就先等一等。”

对儿子,他亏欠太多,此刻独一能做的,就是尽量满足儿子的要求。

至于父亲那边,李其琛决定再好好谈一谈。

李其琛本身的婚姻已经当作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,他不想儿子再重蹈他的覆辙。

李寿眼睛一亮,赶忙躬身:“多谢父亲!”这一声“父亲”,明显要比平时多了几分真心。

李其琛多聪明的人啊,如何察觉不到?偏偏他无力改变,唯有一记无声的感喟。

寸心堂。

王怀瑾跪坐在榻上,低声与坐在本家儿位上的赵氏措辞。

“……阿叔本家儿动提出想分炊。”

王怀瑾将王鼎的话转述了一遍,而后道:“树大分枝,如今阿婆和父亲去了,王家分炊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他倒不是急着把亲生父母赶出去,只是想在赵氏面前表个态。

赵氏端着茶盅,轻啜两囗茶汤,没有就王怀瑾说的话继续往下说,而是猛不丁的说了句:“昨天,您二婶来我这里讨要阿婉的嫁妆。”

“哈?昨天?”王怀瑾一怔。

阿爹说分炊是在三天前,他还以为阿爹就算没有跟阿娘筹议安妥,也应该给阿娘通了气。

可如果阿娘知道王家要分炊了,为何还要跑来寻大伯母要嫁妆?

这是阿娘本身的本家儿意?还是跟阿爹筹议过了?

王怀瑾满脑门的问号,表情也有些不自在。

赵氏继续道:“您二叔想分炊,我信。但您二婶”

赵氏摇了摇头。

她大白,王鼎之所以想分炊,是想帮王怀瑾腾空国公府。

即王鼎先分出去,然后再把王怀恩一家也分出去。

这样一来,安国公府便只有王怀瑾一个本家儿人,自此,王怀瑾的安国公也能坐得稳当。

而李氏不想分炊的原因,赵氏也大白:“阿婉年纪大了,眼瞅着要议亲。最快明年,她就要出阁了。阿婉从国公府出嫁,您二叔二婶的脸上也都雅些,阿婉的婆家也能高看阿婉一眼。”

提到妹妹,王怀瑾也沉默了。

赵氏见王怀瑾这般,忽的笑了,“二郎,不必太过在意,一切顺其自然就好。我们家是丧家,此刻还在服丧,有什么事,等出了孝也不迟。”

外人都知道王怀恩的身份,如果此刻就急吼吼的把他们一家扫地出门,外人只会说王怀瑾不厚道。

待过了孝期,工作淡了下来,王家再分炊,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。

王怀瑾迎上赵氏的目光,缓缓点头,“好,儿听阿娘的!”

又与赵氏说了些家中的闲事,王怀瑾方告辞离去。

走出堂屋,王怀瑾的表情很是复杂:父亲要分炊,是为了他好;母亲不肯分炊,是为了妹妹。两人都是为了儿女,谈不上谁对谁错,可不知为何,王怀瑾的心里就是有些别扭。

别扭的不止王怀瑾一个,还有李寿。

这曰清晨,李寿又翘班来到了平康坊。

抽着李先生课间休息的当儿,李寿捉住了唐宓的小鬏鬏。

“二九兄,有心事啊?”唐宓一巴掌拍掉李寿的狼爪,歪着小脑袋问道。

李寿一脸苦闷,点点头,“是有点儿麻烦。”

唐宓瞪大了眼睛,饶有兴致的问道:“莫非李家人又为难您了?”

为什么是个“又”字呢。

因为自李寿回李家,他阿谁只有三间屋的小院就很热闹。

叔叔婶婶、堂叔堂婶、堂兄堂弟……李家不到二百个本家儿子,竟有三分之一跑到李寿这里刷存在感。

话里话外的暗示李寿:亲,您舅舅疼您,把您弄到了亲卫,您的堂叔、堂兄、堂弟还有好几个至今都没有差事呢,不如帮个小忙,给您堂叔、堂兄、堂弟啥的也保举个差事呗。

李寿又不是吏部尚书,更不是宰相,哪来这么大的权利保举人?

再者,大梁不比前朝,除了举荐,还能测验。

除了每三年的朝廷科举,各省部还有小范围的招考。

李家人若是想入仕途,大可本身去考嘛,何必来为难他一个骚年?

心里这么想,李寿却不克不及话说死,只能含糊应对。

是以,他的小院热闹依旧,这也是他不肯回李家住的原因之一。

“阿翁要给我议亲,已经看了好几个人家,而我却不想”娶别人,所以,为难啊。

碍于本身的小心思,李寿说一半藏一半,可他这幅模样落在唐宓眼中,却当作了别的一个意思。

唐宓眨着亮晶晶的大眼,略带同情的看着李寿,“我大白了,您是不想让您祖父操控您的亲事!”

李家是什么人,除了能忍之外,最著名的还是“审时度势”。

李家结亲家,就跟商人做买卖一样,早早的把利弊计算清楚,然后挑最有利于家族利益的那一个。

而李寿,生得好、又有强势的外家,如今仕途也有了,在婚姻市场上,妥妥的钻石王老五。

李家手握李寿这么一个好资源,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他“卖”个好代价。

可李寿是活生生的人啊,不是货物,怎么能任由李家如此糟践?

但在彼时,宗法、孝道等重重压制,李寿底子就没有发言权,只能任由长辈做本家儿。

唉,难怪二九兄会如此纠结、难过。

唐宓揉着细如凝脂的小下巴,脑子开始飞快的动弹。

不多会儿,她眼睛一亮,“二九兄,您真的不想当作亲?”

李寿点点头。至少他此刻不想。

唐宓冲着李寿勾勾手指,那得意的小模样,仿佛吃了鸡的小狐狸。

李寿凑到唐宓近前。

唐宓对着他耳朵轻声说,“真笨!您怎么就不学学先生?”

他们的先生,李低廉甜头,堂堂海内名士,本年都五十多了,依然未婚!

李寿瞬间大白了:何为名士?有才学、性奔放、不顾外表、遵从本意天良……靠,当名士公然好处多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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