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废物,在郎君身边这么久了,连郎君的心都抓不住,我要你们何用!”陈氏冷冷呵斥道。
“是奴婢无用!”阿荷和阿碧一下跪在陈氏身旁。
“主母,郎君命人把阿荷和阿碧送了回来!”陈氏声音才落,便进了一个婆子。
陈氏眉头一蹙:“让她们进来!”
她面色越发难看,阿玄虽然未回来,更没有指责她一句,可他的种种作为是要与她这个做母亲的划清界限啊!
陈氏无比心寒。
“见过主母!”阿荷与阿碧走了进来,两个人对着陈氏盈盈一福,不由得红了眼眶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着。
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王玄的隐疾是真。
他放出的那些流言,逼得陈氏与王晏不得不出出手试探王玄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害的是她!
王玄进不得天下妇人,却独独可以亲近于她,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
他若是早知如此,怎会利用隐疾一事来陷害王玄!
说到底都是他害了她。
才给了陈氏如此羞辱她的机会。
好在王玄没有放任不管,可这世上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他怕的是有心之人会拿这件事来诋毁陷害她。
崔愠真能什么都不在意吗?
若不是他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,她嫁给他又何谈幸福!
即便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他,他终究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的。
“陛下,左相大人在外求见!”就在那时大监走了进来。
“请他进来!”司马睿淡淡说道。
左相很快走了进来,他拱手看着司马睿说道:“微臣参加陛下!”
司马睿右手微抬:“爱卿免礼!”
御书房唯有司马睿与左相两个人。
左相看着司马睿拱手说道:“陛下可知定远侯要与崔家联姻的事?”
司马睿微微颔首。
左相接着又道:“陛下,那些士族已经嚣张太久,到了不得不除的时候,若是任由定远侯府与崔家联姻,日后必成心腹大患,定远侯一直戍守边关,佣兵数十万,若是有一日我们与崔家兵戎相见,定远侯是会助陛下?还是会助崔家?只怕谁也说不准!”
“左相的意思呢?”司马睿凝神看着左相问道。
左相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!
他只是不愿细想罢了。
左相拱手说道:“无论如何谢氏琅华都不能嫁给崔愠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左相眼中已经带了杀意。
司马睿没有开口。
左相眉头一蹙,他拱手接着说道:“陛下,为了司马氏一族的基业也万不可有妇人之仁!”
左相如何不知司马睿对谢琅华的心思。
“寡人知道了,爱卿先退下吧!”司马睿缓缓出声。
“诺。”左相转身退了下去。
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司马睿一个人。
左相的话不停在司马睿耳边回荡。
若是任由她嫁给崔愠,总有一日他们会挥剑相向!
司马睿心中纠结的厉害,他有心成全她,却又不愿整个定远侯成为崔家的助力。
若是换做旁人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斩杀,可偏偏是她叫他进退两难。
司马睿心烦意乱的很。
崔锦得知王家仆妇在定远侯府门前大闹了一场,不知怎的她一直想不通的事逐渐清晰了起来,纵然有王玄亲自登门致歉,可她心中的疑惑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失。
思及哥哥与谢琅华的种种表现,她心中的疑惑更甚。
得知崔愠要娶谢琅华,而且谢琅华已经应允了,且聘礼已经送到了定远侯府,崔锦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。
她带着疑惑去了崔愠的书房。
不知为何崔大与崔二并不在门口守着。
“哥哥!”崔锦推门走了进去。
崔愠独自坐在书房中,天空阴云密布,屋里阴沉沉的,崔愠坐在一片阴影之中,他抬头朝崔锦看了过来:“阿锦你怎么来了?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崔锦提步朝他走了过去,一直走到他跟前才停了下来。
“哥哥,王家仆妇说的那些事可是真的?”崔锦直言不讳的问道。
士族行事是有底线的,她不信王家的仆妇会拿这件事来污蔑谢琅华。
“她不过是被王玄算计了!”崔愠缓缓吐出这句话来。
崔锦整个人骤然一僵,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,她声音带着颤抖:“哥哥你是说谢家姐姐与王家七郎当真……”
剩下的话崔锦没有说出来。
崔愠面色一沉,他还没有开口,忽的一丝异样的响动传入他耳中。
“是谁?”他骤然站了起来,大步朝外走去。
她终究还是要嫁给崔愠了!
司马睿只觉得心头缺了一角似的,他的心隐隐作痛,那痛一点点蔓延开来,直至他的四肢百骸都是痛的。
陈氏得知王玄亲自上定远侯府登门致歉的时候,她气的嘴都歪了,她面容扭曲的厉害,再无一点王家主母的风范。
他此举无异于当众打了她这个母亲的脸面。
她思量想去只有除了她才能一劳永逸!
这几日坊间的流言,还要朝堂之上的诸多琐事,令得司马睿焦头烂额。
“主母息怒,听说谢家大小姐已经答应了崔家六郎的求娶,以后应该不会跟郎君有什么牵扯了。”陈氏身旁的婆子小心翼翼的劝着陈氏。
陈氏眼波一沉,她冷冷说道:“她已经在阿玄心中生根发芽,只要她还在这个世上,阿玄便永远不可能放下她。”
“把她们带下去!”沉思看着她们更觉心烦,她右手微抬。
阿荷和阿碧很快被带了下去。
陈氏左思右想,她已然与谢琅华撕破了脸面,她怎能坐视她一跃成为崔家的当家主母,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嫁给崔愠。
索性阿玄的隐疾已经痊愈了,她在不在这个世上也就无关紧要了。
那婆子不敢接陈氏的话茬儿。
陈氏眼底闪过一丝讥讽,她满目冰霜淡淡说道:“好一个崔家六郎,谢氏琅华如今不过一个残花败柳,我就不信他当真毫不在意,崔家什么门第他竟要娶她为妇。”
他夜夜还是无法安眠。
不过几日,他整个人便憔悴了许多。
得知发生在定远侯府大门的事,还有谢琅华已经答应嫁给崔愠的事,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御书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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