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渊的身边还跟着沈青逸。
沈青逸看见纪颜宁,眼前一亮,笑着打招呼道:“纪姑娘。”
只是他看打了招呼,便看见纪颜宁身边脸色不悦的容澈。
沈青逸的脸微微一怔,随即讪笑一声,对着容澈拱手行礼道:“暄王殿下。”
容澈很不高兴,原本和纪颜宁在一起独处是件好事,没想到转眼之间就看到了两个不喜欢的人,镜渊和沈青逸。
果然是师徒,看起来都是一副谪仙的模样,即便是镜渊已经快要五十多岁了,但是那身姿,却是让不少人为止仰望的。
但是不知道为何,容澈总觉得不喜欢镜渊。
或许是知道镜渊和纪颜宁前世瓜葛不浅,所以他介意?
容澈觉得大概就是如此,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头,下至三四岁的小孩童,只要是想和纪颜宁太过亲近的,他都不喜欢。
不过他虽然不喜,但是仍是点了点头,并未说什么。
纪颜宁道:“镜渊先生和沈公子也在找书吗?”
镜渊颔首,说道:“开卷有益,多读些书总归是好的。”
纪颜宁笑道:“像镜渊先生和沈公子这样博学多才之人,果然是名不虚传。”
沈青逸道:“纪姑娘谬赞了。”
纪颜宁又问道:“不知两位平日里看得都是些什么书?我正巧路过书店,正好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书看,不如两位推荐一二?”
容澈听着纪颜宁的话,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
纪颜宁今日对镜渊和沈青逸的态度似乎好得太多了。
平日里纪颜宁鲜少会这般搭话的。
沈青逸听到纪颜宁这么问,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师父。
镜渊只是的手中正好拿着两本书,便对纪颜宁推荐了那两本,说是不错。
沈青逸也跟着说了些自己觉得女子适合读的书。
纪颜宁道谢,便带着容澈往书店里深处的书架自己找书去了。
看着镜渊和沈青逸离开书店的背影,容澈气得轻哼一声。
纪颜宁低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容澈道:“他们推荐的书,你那里都有吧?”
他记得在纪颜宁的书房里看过这些书摆在书架上。
“有,而且我看过了。”纪颜宁回答道,“他们推荐得还不错。”
容澈道:“不是说不搭理镜渊吗?怎么又去和他说话了,还有那个沈青逸,你可别忘了,他们沈家可麻烦着呢。”
之前沈青逸和纪颜宁有过婚约,其实婚约作废之后,容澈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,毕竟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,完全能把沈青逸给比下去。
沈青逸如今娶了五公主,又纳了陈七小姐,如今整个沈府闹得不得清静,时不时就传出一些笑话谈资来,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这状元郎家里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。
容澈提起沈家的事情,纪颜宁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,五公主身上的毒也应该又在这段时间开始渐渐发作了才是。
想起沈青逸,纪颜宁觉得他倒是挺无辜的。
独断专行的母亲,分不清对错的妹妹,还有个刁蛮无礼的妻子,和颇有心计的妾侍。
不过以沈青逸的性子,若是他真的下定决定要解决这些麻烦事,也不是没有办法吧?
纪颜宁看向了容澈,说道:“你放心,沈家那躺浑水,我自然不会乱碰的。”
她在书店里找了一圈,选了几本新上的书,这才和容澈往柳府的方向里回去。
不出纪颜宁所料,五公主身上的毒又开始发作了。
和当初一样,身体里散发出臭味。
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,和常人无异,平日里她最是喜欢用花香,每天都让自己有这一股香味,只是没想到,这才不过三个月而已,那股臭味又冒出来了。
连身上的香味都挡不住。
五公主开始慌了,于是立马寻了许多的大夫,可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。
她的母妃身上的毒还没解开呢,这长安城里她所能寻得到的大夫,又怎么可能会有能治得了她病的人?
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,还嫁了人,尽管她很不喜欢沈青逸对自己的态度。
可是和浑身臭味比起来,她更喜欢之前的生活,若是可以,她只想安安分分的生活着。
五公主身上的味道发作起来,身份的人就开始受不了了。
她不愿意看到别人鄙夷的眼神,便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去,可是陈七一直盯着五公主,得知了这个消息,那是高兴得不行,于是便上门找不痛快去了。
五公主恼羞成怒,被陈七连连讽刺,便又开始闹了起来。
沈家又是鸡飞狗跳。
这些事情都是元娇娇过来和纪颜宁说起的。
因为赈灾的事情,柳家的乔迁宴并不打算大办,只是请了些许相熟之人过来而已,元娇娇自然也过来凑热闹了。
说起五公主和陈七的事情,元娇娇有不少都是幸灾乐祸的,毕竟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,不值得她同情。
这件事也就当笑话一般在纪颜宁面前提起罢了。
“我听说她们两个人过门之后,沈青逸就一直没有碰过她们。”元娇娇低声纪颜宁说道,“娶都娶了,沈青逸这般执着,连人都不碰,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隐疾啊?”
纪颜宁正打算喝茶,听到元娇娇这话,差点就给呛到了。
小姑奶奶,你的脑子想得也太多了些。
“应该不会。”纪颜宁说道,“应该是不喜而已,你想想,那两个女人都是上赶着要算计他的,你觉得他会碰她们?”
元娇娇听着纪颜宁的分析,觉得颇有道理,忍不住说道:“现在我倒是觉得沈驸马有点倒霉了,不过谁叫当初他们沈家当初眼瞎,放着好好的你看不上,非要攀龙附凤,这回尝到恶果了吧?”
纪颜宁不予置评。
这次的乔迁宴,人虽然不多,但是柳员还有柳家二房三房都有人过来了。
毕竟二房三房的人,倒是想看看,这柳牧的新府邸,倒是是什么模样。
只是不来还好,进来看到这新府邸一点也不必之前的柳府差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,比之前的更大更宽敞不少,园子里更是景致不错,看得他们心里也有些艳羡。
知道纪颜宁竟然捐出了十万两银子,柳家的人更是震惊,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,就这么捐出去了。
心里想着如果当时忍忍,跟纪家姐弟好好处处关系,说不定自己也能捞点好处,可是现在关系弄得那么僵,还把大方和纪家姐弟给赶出去了,再后悔也没有用了。
纪颜宁看着二房三房的人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,根本不想理会,带着元娇娇便去逛起了园子。
这宅子是纪琅选的,风水不错,景致更是不错。
“对了,许久未见心悦了。”元娇娇对纪颜宁说道,“你这回怎么没把她叫上?”
纪颜宁道:“帖子送去了,不过三皇子府的人说她身子不适,不宜出来见客,便拒了。”
听着纪颜宁的话,元娇娇说道:“既然她身子不适,那过两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。”
纪颜宁点头,便应了下来。
此时的纪文煦赶了不久的路,终于来到了瞋州。
如今虽然大雨已停,可是长河决堤,不仅要修缮堤坝,防止下一场的灾情,还要安置百姓,那些被派来处理此事的官员倒是忙得不行,这会儿倒是顾不得查案刑部的人了。
纪文煦倒是难得自由,二皇子一党的人知道刑部派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,也没有为难他,毕竟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够查到真相。
纪文煦去了知府衙门,查看了那易家的几十具尸体之后,又去易府看了一遍。
那些尸体是被人用各种武器杀死的,有刀,有斧子,甚至还有镰刀,仵作检查伤口的时候,就是因为这个来判定应该是难民或者是附近的山匪动的手脚。
可是纪文煦看那些尸体伤口整齐,大部分都是一刀毙命,像是训练有素的样子,跟之前仵作的推断可不一样。
他心中已经有答案,可仍是要去寻找线索,这确实是蹊跷之处,由这点就可以得出易府是被训练有素的人给杀的,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案子。
看了卷宗,看了尸体,看了府邸,纪文煦都是一副沉默的样子,衙门里的人看着纪文煦这般年轻,也不知道他办事靠不靠谱。
但是他有刑部的手令,只要他的命令,都得乖乖的遵从。
哪里知道这查案的纪大人,还查了两日的案子,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,就已经开始在瞋州城里逛起来了。
他只带了自己的人,其他人觉得这人不靠谱,倒是没抱什么希望。
纪文煦弯弯绕绕,在茶馆里找到了纪颜宁的人,便跟着他一起去了一个小院子里。
“翟太尉的人下的手,动作自然利索,而且大火烧了易府之后,又下了两场雨,基本上把痕迹也给冲没了,你若是想要找证据,很难。”知道纪文煦的目的,那人开口道。
纪文煦坐在屋子里,看了看周围的陈设,和这个护卫身上的衣服,刚开始看的时候简直就像是老实本分的老百姓,只是关上了房间的门,就变得严肃了起来。
果然是善于伪装,纪文煦心中暗道,又说道:“再难也是会有线索的,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查清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