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胆子大些,见着捕快也不怎么发怵,一进院里就哭天抹泪的诉苦,说家里东西都被老二家昧了去,日子没法过了,要分家。分家她要住这砖瓦房,要让老二家去住土坯老房。为啥?因为他们是老大,该得最好的。
一听这话,原本见了衙差还有些怵的二房媳妇刘氏立马跳了脚,指着李氏就骂:“放你娘的狗屁,我还道你们大房贼喊捉贼的整这一出要干啥呢,原来是想将我们二房赶出去,你想得倒挺美,要分家也是你们出去,狼心狗肺的东西,臭不要脸,我呸!”
两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,先前因着衙差到来而熄下的火焰又蹿了出来,谁也不肯让着谁,指着对方鼻子叫骂,一句比一句难听。
坐在院里沉着脸不作声的老太太终于忍不住,抓起脚边的夜壶就朝两个儿媳妇扔过去。
“都给我闭嘴。”老太太怒喝一声。
刘氏和李氏俱是一惊,立马闭了嘴,不敢再言语。
两个捕快顿时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,原本已经握住了刀柄的手这才放下,冷着脸朝刘氏和李氏问:“既然你们家里丢了东西这事是自己人干的,我们也不好插手多问,现在问一问隔壁穆姑娘家失窃案的一些问题。”
老太太一听这话,顿时惊了,也顾不得端着一家之长的架子,匆忙奔到捕快面前,急声道:“官爷,这还没查呢,怎么就断案了?我们家那么些东西呢,可是一样都没寻回来,怎能不查呢?”
捕快冷哼,“你的两个儿媳妃相互指责对方偷藏家什米粮,而家里门锁俱好无损,半夜三更要从外头进来把你家的锅碗瓢盆一应家什物偷走,且不让你们听得半点动静,你们觉得这可能么?还是觉得我们出门都不带脑子?”
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,除了他们自己,哪个贼有这样大的本事?有这样大本事的贼会来偷些不值钱的玩意儿?这么明显了,还断什么断?
老太太一噎,说不出话来,只能愤恨的瞪向两个儿媳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的贱人。
捕快见众人说不出话来,心里有些得意,便接着先前的话题道:“我来问话,蔡老弟你来记录。”
矮瘦些的捕快微苦了脸,朝高壮捕快道:“于哥,要不我来问吧,我字写得慢。”其实哪里是写得慢,是会写的字不多,认倒是多认得几个字,让他写就太难了。
于锐听了这话,嘴角抽了抽,心道我要是能写,还用得着跟着你小子来这山村里办差?
“我可以帮忙记录。”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穆清仪突然出声。
两个捕快眼前一亮,想到手中的画稿,这姑娘能画自然也能写。
却听穆清仪又道:“只是没有笔墨呢。”
于锐扭头便看向穆大顺,“你家可有笔墨?”
穆大顺想到刚刚那叠画稿,额头一直在冒冷汗,这会一听捕快要借笔墨,下意识就要说没有。
可惜,他的下意识还是慢了一点,有人的下意识比他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