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文想了一会,脸色突然有了些微变化,抬眼看向清溪,问:“还记得我姐在山谷里捡到你时的情景吗?”
清溪点头,“记得,怎么了?”
“你跟我说说看,当时是怎样的情况。”
清溪将当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,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奇怪起来,“她当时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,而我身上的伤口却被缝合了,这是怎么回事?”
清文的脸微微发白,“姐姐就是从那天起,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,许多从前不会的事,那天之后都会了,从前会的事,那天之后反而不会了。”他之前就有过怀疑,可姐姐明明就是他姐姐,比从前对他更好,他也就没有多想,慢慢的忘了这茬事。
“你姐姐的医术,与常人不同,很明显不是师从你父亲,她另有师父,一个连你都不知道的师父。你说,她要去救的那个人,会不会就是教她医术的那个人?”
落梅庵
脸色蜡黄的乔氏远远看见立在树下的背影,顿时激动起来,“老爷?!老爷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?”乔氏冲过去,一把抓住丈夫的衣袖,满目期盼。
这个鬼地方,饭菜没油,夜不点灯,成天除了念经还要干活,她受够了,一天都不想待下去。
房尚书看了乔氏一眼,缓缓扯回衣袖,目光平静的出奇,却令乔氏遍体生寒。
那是一种看透一切,悲凉空洞到极致的眼神。
“我问你,当年玉娇与那个男人私会的事,是不是你做的?”
乔氏身体一颤,心底的寒意越发汹涌,连指尖都冷得发颤。
“不是,我什么都没做过。”她否认。
房尚书盯着她,一字字道:“我再问你一遍,当年玉娇和那个男人私会的事,是不是你做的?”
乔氏摇头,拼命摇头,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我什么都没做。是她自己,是她自己下贱——”
“你住口。”说完大手一挥,厚重的手掌抽打在乔氏脸上,将她直接打翻在地,“你不认,好。”
他扭头,朝守在院子口的随从道:“带进来。”
很快便有几个男男女女被带进来。
有些乔氏认得,有些认不出了,她认得的这些人,无一例外,都是当年指认过亲眼目睹那个男人自杀的人,其中还有一个五旬老妈子,正是当年引着他们夫妻去园子里‘巧遇’玉娇和那个男人拉扯的人。
乔氏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,身体不断颤抖,心里又惊又怕。
过去了这么多年的事,他怎么突然又翻出来?他要做什么?
“为什么?玉娇当年虽受我宠爱,却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你这个继母的半句不好,有时甚至帮着遮掩你的错处,你生的儿女们犯了错往她身上推时,她从来不辩解,也从来不在府里耍大小姐威风,她那样好的孩子,你怎么下得了狠心!”
房尚书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,恨这毒妇,更恨自己。
他从衣袖里取出休书,狠狠甩在乔氏脸上,“自今日起,你我生不再见,死不同穴,恩断义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