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九笙嫣然一笑,像只猫儿:好啊。
窗外玻璃上,凝了水珠,初春刚过,还有些料峭寒意,落地窗前铺了绒毯,灯光错落,光影与人影交缠。
时瑾拥着怀里的人,坐在窗前,她软软窝在他怀里。
姜九笙眯着眼,突然烟瘾上来了。
时瑾,我想抽烟。
时瑾低头,贴着她额头轻轻地蹭,哄着说:乖,今天不可以抽了。
他嗓音低哑,像摇曳的风在挠着耳根,有些痒,姜九笙躲了躲,往他怀里钻。
我要洗澡。
他笑着颔首,抱她去了浴室。
她洗漱完出来,时瑾大概又叫了酒,地上多了上不少空酒瓶子,东倒西歪的,他懒懒地躺在落地窗前,见她过来,他单手撑着身体,唤她过去。
绒毯皱巴巴的,她挨着他坐,嗅到了浓浓酒意。
不一会儿,时瑾酒劲儿便上来了,微敛着眸子,大抵是染了几分醉意,他看她时眸底像铺了一层沾着水光的碎钻,迷离而氤氲,便是眼尾也晕开淡淡的红。
只是,姜九笙不知晓,时瑾喝多了,竟这般黏人。
笙笙。
笙笙。
他枕在她腿上,一直喊她的名字,像是很愉悦,眼角眯着,笑意浅浅。
笙笙。
他搂住她的腰,继续唤:笙笙。
姜九笙耐心地应,拂开他额前稍稍遮了眸的碎发:怎么了?
时瑾盯着她的眼睛,突然说:我爱你。不待她反应,他仰着头,特别郑重又认真重复,我爱你,我爱你。琇書蛧
姜九笙弯了弯眸,笑了:我知道。
他却没说够似的,执拗地一直说: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。语气有些急,甚至没有停顿。
哦,原来时瑾醉了,会碎碎念念。
姜九笙耐心很好:知道了。
头顶打来的光,有些刺眼,他便半阖着眼,直勾勾地瞧她:那你爱我吗?
她没有犹豫:爱。张开手,她给他遮住了光。
时瑾伸手,紧紧拽着她手,顺着问:爱哪里?
这怎么回?很多很多啊。
几分醉意,朦胧了眼,他与平时不大一样,话多了许多,没了平日里的半分矜贵与克制,十分缠人,等不及她回答,便追着她问:爱我的眼睛吗?
他嘴角笑意深了一些,又问:嘴巴呢?
姜九笙继续点头。
还有手,他盯着她,眼里很期许,喜欢吗?
怎么会不喜欢,就是这么一双手,让她患了八年的手控。
姜九笙坦荡又干脆地承认:很喜欢。
时瑾眼角又上扬些:那你要不要亲亲我的眼睛,嘴巴,还有手。
她顿时哭笑不得。
他把脸靠过去:要不要?嗯?他等不得,抱着她的腰轻晃,笙笙,要不要要不要?
没见过他这样软言软语不肯罢休的样,黏人得厉害,像个讨糖吃的孩子。
原来,时瑾也有这样纯粹的模样,眼里漫天星河绕着她的影,是他的世界与宇宙。
姜九笙俯身,亲吻了他的眼睛、他的唇、还有他的手。
时瑾适才满足了,眼里盛满欢愉,又换了个问题问她:笙笙,我和博美你更爱谁?
她浅笑吟吟地回:你。
时瑾扬唇,又问:我和宇文冲锋呢?
他嘴角再往上扬了一点,不厌其烦似的,挨个比较:我和谢荡。
我和——
姜九笙打断了:都是你。
时瑾餍足地眯了眯眼,换了下一个问题:笙笙,以后你要是不爱我了怎么办?
这个问题,他严肃了。
她没迟疑,摇头:不会。
一听,时瑾立马就问:你会爱我一辈子吗?
他笑着又凑过去亲一口:我也会。
姜九笙啼笑皆非。
也是第一次知道,原来时瑾喝多了,会如此话痨,有说不完的话,问不完的问题。
他躺在她腿上,就安静了一小会儿,又问了:笙笙,如果你要去一个孤岛,烟,酒,手机,博美,还有我,你会带什么?
姜九笙回:你。
他就又问了:如果我和博美一起掉进河里,你先救谁?
他思考了一下:要是博美不会游泳呢?
他嘴角压都压不住了:我会游泳。
姜九笙忍俊不禁:也是你。
时瑾终于心满意足了,抱着她说:笙笙,我爱你。在她唇上啄了一下,我爱你,我爱你。
姜九笙笑而不语,拿他没办法了,任微醺的他絮絮叨叨地一直说:我对我母亲的印象不深,这个世上那么多人,我就只爱你,以前是这样,现在是,以后也是。
姜九笙心软得一塌糊涂:嗯,我知道。
笙笙。
时瑾凑到她眼跟前,醉意迷离的眼里,她的影子清清楚楚:宝宝,我很开心。他仰着头,一灯暖光全部落在他眸子里,灿若星辰,我会听你的话,你不喜欢的事我就不做,你让我杀人我就杀人,让我救人我就救人,什么都可以听你的,可你要只喜欢我,行不行?
目光对视,姜九笙迷了眼,失了神。
时瑾没等到答案,坐起来,拉着她的两只手,特别专注地凝视过去,等她的回应。
她说:行。
他称心如意了,问她:那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?你要想什么我都去给你抢?话里,三分真,七分醉。
真可爱。
有啊。姜九笙毫不忸怩,想要你。
时瑾特别喜欢她这个答案,凑近她,呼吸相缠,有浓浓的酒香,他说:我本来就是你的。
然后他就开始脱身上的浴袍。
满室酒香,醉了情人眼,窗外,月朗星稀,春风吹得刚刚好。
翌日,日上三竿,阳光洒下碎金,落地窗前毛绒绒的毯子沐着光,特别柔和,时瑾才醒来,姜九笙还在怀里,薄薄的空调被遮着身体。
时瑾眼底彻底清明了。
笙笙。
姜九笙悠悠转醒,掀开眼皮,揉了揉:嗯?
时瑾皱眉:我昨晚喝醉了。
很可爱,她喜欢得不得了。
时瑾眉头却皱得更紧了:我们没。
姜九笙伸了个懒腰,往他里钻了,睡饱了,很惬意,说:没关系,是安全期。不准也不要紧,怀了更好。
时瑾默了很久。
我给你弄早餐。他起了身,用被子裹着她,抱着去床上,你再睡会儿。
姜九笙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,睡了会儿回笼觉。
约摸半个小时,时瑾来喊她起床,早餐很丰盛,她吃了不少,饭后,时瑾倒了一杯水给她,还有一颗药丸。
笙笙,把药吃了?
他眼里是毫无杂质的墨色,深邃又复杂,看不尽深处的光。
姜九笙看着那颗白色的药丸:这是什么药?
时瑾说:紧急药。
她唇角的笑顿时烟消云散,抬头,看着时瑾的眼睛,他却躲开了目光:对不起,笙笙,不会有下次了。
这个药很伤身,他不会再让她碰。
姜九笙没有接:我不吃。
笙笙,乖,不要任性。时瑾仍端着水,没有退步。
她抬头,眸光几乎逼视:时瑾,任性的是你。
我们说好了,不要孩子。
他语气果断,态度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。
完全不由分说,偏激执拗得不行,姜九笙有点恼他了,驳了他的话:可我并没有同意。
时瑾眸色微沉,眼里有极力隐忍的情绪,他尽量心平气和,半哄半求:笙笙,别的都听你的,只有这一件,你依着我好不好?
谈不妥了。
他们两个,都是冷静的性子,几乎没有起过大的冲突,她顺着时瑾,时瑾也听她的,这还是第一次,谁都不肯退步。
姜九笙从餐桌上站起来,推开时瑾还拿在手里的水杯:时瑾,我不想跟你吵架。都不让步,再争执下去,也只会不欢而散。
时瑾把杯子放下,面向她:笙笙,我们没有在吵架。他放软了语气,乖,张嘴把药吃了。
他眼里,始终没有露出一丝犹豫。
从未如此过,他一向纵着她,几乎没有拂逆过她的要求,除了子嗣这件事,时瑾的坚持超乎了她的意料。
她迎着他的目光:我要是不吃呢?
时瑾几乎不假思索:我会想尽办法。
一句都说不通!
姜九笙接了药,扔进了嘴里。
时瑾端起水杯,喂到她嘴边,一杯水见了底,她放下杯子,也不理他了,转身往房间走。
时瑾跟着她,寸步不离。
姜九笙进了房,躺到床上去,枕着手,背对着时瑾:让我自己待一会儿。
他不走,蹲在床头:对不起。
她不说话。
大概怕她生气了,也不敢动她,时瑾轻轻扯了扯被子,继续道歉:对不起笙笙,都是我不好。
姜九笙默了许久,还是翻过身来,抱怨了一句:很苦。
我去给你倒水。
时瑾起身出了房间。
姜九笙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,将含在嘴里的药丸吐在了抽纸上,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,舔了舔腮帮子。
真苦!
时瑾倒了一杯温水过来,递给她,见她还皱着眉头,将声音压得很低,讨好着哄她:别生气了。
怎么可能不生气。
姜九笙喝了水,不跟他说话。
时瑾接过杯子,放下,站到她面前,把脸凑近:笙笙,你怎么着我都行,别不理我。
她还能怎么着他,不舍得打,也不舍得骂,气他恼他,莫名其妙地还心疼他,莫冰说得对,真是被他吃死了。
她思量了很久,没有再纠结,郑重其辞地说:如果再有下次,我会气很久。
时瑾松了一口气,允诺她:不会有下次了。
以后,他是再也不敢醉了。
时瑾,姜九笙顿了片刻,试探着问他,真的不能要宝宝吗?
时瑾想都不想:不要。
姜九笙有些失落。
他将她耳边垂下的发别到耳后:笙笙,我是偏执症病人,认定了,不会动摇的。
是啊。
她明知如此,只是不免遗憾:我很喜欢孩子。尤其时瑾的宝宝,一定生得顶顶漂亮,抗抑郁的药她早便停了,也会是个顶顶健康又聪明的宝宝。
时瑾拍拍她的头,安慰:以后让明珠多生几个,给你玩。
姜九笙:……
她无话可说了,孩子是生来玩的吗?而且,别人家的孩子能随便玩吗?
姜九笙离开云城的那天,天气灰蒙蒙的,昏昏沉沉似要下雨。
姜锦禹来机场送她,没有看到温家人,锦禹说,他只让司机送他,不准别人跟着来。
他还是话不多,看着姜九笙,许久才开口,问:可以不走吗?眼里全是不舍。
不等姜九笙开口,时瑾直接否决:不可以。
姜锦禹看都不看时瑾,一双眼睛就跟粘姜九笙身上似的,小心翼翼地问她:我能每天给你打电话吗?
姜九笙重重点头:想我了跟我说,我会来见你。锦禹有轻微的社交恐惧,她不放心他远行。
他却摇头,很坚持:我去找你。
少年的眸光清澈,却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苍凉,透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孤寂。
姜九笙不忍心拂了他,还是点了头。
姐姐,他说得很慢,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,不要再来云城了。
姜九笙上前,抱了抱他。
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长得很高了,只是很瘦,她抱他时,能摸到他后背硌人的骨头,他身体绷得僵直,一动不动,许久,才抬起手,环在她肩上,轻轻地拍。
离别时,都有千言万语,只是话到了嘴边,也说不尽满腹牵挂,最后,总是老生常谈的两个字:保重。
姜九笙松开手,看着红了眼的少年:锦禹,保重。
她不知道他心里还藏了什么,也不知道他抓着什么放不下,她不求真相,只盼少年安康。
姜锦禹没有再说什么,看向时瑾,只是少年人,语气却老气横秋,他说:照顾好我姐姐。过了很久,他喊,姐夫。
然后,他先转了身。
时瑾突然想起了八年前,温家办了一场盛大的酒会,许多人言笑晏晏,他们都在笑,只有草坪上的孩子,坐在地上,失声痛哭。
那时候,小男孩还长得胖胖的,跑过来,抱住了他的腿,喊他哥哥。
你能帮我把我姐姐藏起来吗?
警察会来抓走她的。
哥哥,你救救我姐姐。他指着花房,哭着求他,救救我姐姐好不好?
八年了。
当年不及他腰长的男孩,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,历经沧桑,不复童真。
时瑾。
他在出神,姜九笙又喊了一声:时瑾。
时瑾回了头。
她看他眉头紧锁,问:在想什么?
飞机起飞,有轻微的耳鸣声,时瑾捂住她耳朵,凑近她说话:在想你。
她失笑:我不是在你面前吗?
嗯,还是会想你。
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,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。
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,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。
也许他会收吧。
另外,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,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。
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。
“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,我好饿,手脚都冻的僵住了。”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。
“小安子,小安子,坚持住,坚持住,你不能呆着,起来跑,只有这样才能活。”
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,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,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,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。
“慢着!”
秦虎目光犹如寒星,突然低声喊出来,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,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,引起了他的警觉。
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,他觉得那是敌人。
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?
秦虎有些犹豫,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?要知道,他现在的身体状况,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。
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,给人抓住把柄,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。
“小安子,把弓箭递给我。”
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,低声的说道。
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,吓的他差点跳起来。
“弓箭,弓箭是何物?”
什么,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?
秦虎左右环顾,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,两米长,手柄处很粗,越往上越细。
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。
木枪,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。
“靠近点,再靠近点……”几个呼吸之后,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。
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,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,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,进行侦查。
当然如果条件允许,也可以顺便投个毒,放个火,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。
“一二三……”
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直到此时,他突然跳起来,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。
“噗!”
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,因为行动不便,所以这一枪,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。
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,跳出车辕,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。
为了情报的可靠性,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,不允许单独行动,所以最少是两名。
没有几下,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。
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,嘎巴一声脆响,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。
“呼呼,呼呼!”秦虎大汗淋漓,差点虚脱,躺在地上大口喘气,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。
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,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,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。
“秦安,过来,帮我搜身。”
秦虎熟悉战场规则,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,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。
“两把匕首,两把横刀,水准仪,七八两碎银子,两个粮食袋,斥候五方旗,水壶,两套棉衣,两个锅盔,腌肉……”
“秦安,兄弟,快,快,快吃东西,你有救了……”
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,而后给他灌水,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。
天还没亮,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,砍下了斥候的脑袋,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,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。
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,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。
“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,你小子发财了。”
什长名叫高达,是个身高马大,体型健壮,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。
刚开始的时候,他根本不信,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,以及两具尸体。
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。
“不是我发财,是大家发财,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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