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樯点点头。
顾予棠略作沉吟,估测了一下说,“他们不想走就由着他们吧,再多叫两个人,带我过去一趟。”
李樯有点没搞懂他的意思,“少将军过去做什么?”
“重建木板屋,这工程不大,两天左右应该能完工。”没等李樯再说什么,顾予棠不容置喙地下完命令,兀自去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。
京都城。
才过了二月,城里的温度还是很低,凌子河两道开满了花树,阵阵芬香从木板栈道一路飘到了河中央的亭台水楼上。
从水楼的护栏俯瞰出去,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,在洛宫外启程缓缓离开的马车。
“顾瑀风已经走了。”太子收回目光,对坐于亭楼屏风内侧的人说。
不多时,屏风被轻轻推开。
李止森倚坐在披着紫貂的榻边,手指轻轻摸了两下身侧的空位。
太子意会到他的指示,一声不作地走过去,在他身侧坐了下来。
然后,李止森伸手按了按他的腰,把他搂过来了些,低声问道:“怎么感觉太子哥哥不高兴他去寒州啊?”
他按着他腰侧的力度有些重,太子试图推拒了下,但没能推开,太子只得皱着眉说,“没有不高兴,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对顾小侯爷赶尽杀绝。”
李止森像是听到什么很可爱的话,忍了忍笑道,“太子哥哥这次误会臣弟了,臣弟可没对那家伙赶尽杀绝,臣弟分明是想助他早日回京才对。”
“还有啊,”李止森低头亲了一下太子的耳垂,声音轻声地讲,“当着我的面这么袒护那位被贬的小侯爷,太子哥哥不怕我吃醋啊?”
太子被他拿捏着敏感地带,面色涨了涨,半点法子也没有的垂下了头,“止森你不要胡说……”
这时,下属过来禀报,说皇后娘娘正在往洛宫这边过来。
太子听了微微一惊,扯下李止森搂在他腰上的手,“你快走吧。”
李止森却很没所谓地往坐榻一靠,懒懒地说:“太子哥哥去见吧,臣弟就在这儿等着太子哥哥回来。”
李止森似笑非笑地说着,朝太子投去了暧昧分明的眼神。
闻言,太子感觉自己被亲过的耳垂亦在微微发热,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起身走了。
皇后这趟来得挺匆忙的,但也不得不来。
但好在在洛宫正殿等了没多久,太子总算过来了。
太子照例向皇后行了礼,温谦问候:“母后怎么有空过来了?”
皇后见到太子气色红润,知道他有好好照顾自己,稍感欣慰,和太子嘘寒问暖一番后,方才问起他正事。
“母后听说,你父皇下令派了任相前往寒州支援地动灾情,是吗?”
太子点头称是。
尽管来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真的确定了消息属实,皇后的脸色还是一瞬间变得铁青,喃喃地:“凭什么,这到底凭什么……”
太子不太明白母后为何这样动气,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安抚问道:“怎么了母后?”
“唤儿你是瞧不出来吗?区区一个寒州,凭什么让一国之相动身前往支援?你看不出来你父皇安的什么心吗?”皇后异常恼怒地道。
这也是太子头一回见到母后失态。
他试图解释:“顾予棠毕竟为北昭立过汗马功劳,再加上如今寒州灾情严重,父皇这也是体桖民情。”
皇后抬起眼,目光复杂而幽暗不明。
她几欲要把真相告诉她面前单纯的孩子,想告诉李唤,皇帝摆明了在扶持顾予棠东山再起,一旦顾予棠归来,可想而知皇帝又会怎么做……
但皇后不敢说。
怕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相一旦爆出,会把那位皇帝陛下彻底惹怒。
公主府。
寒州灾情传开的一早,卫公主便命人收拾好行囊,以最快的时间坐上了马车,命人带她出城。
坐在马车的路上,卫公主仔细检查了一遍包袱,确定有把该带上的都带上了,总算是稍稍安心了一点。
然而,几乎是在马车刚出京都城,马车便被两个铁骑暗卫拦住了去路。
卫公主拉开车帘,沉着面色望出去,听到其中一名铁骑暗卫机械冰冷地低声道:“陛下有令,请卫公主即刻回城。”
李卫儿并不是没有想过皇兄会派人来拦她,所以她也做好了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