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,却看见昏迷中的白陌染有了动静,赶紧上前。
“白陌染……白陌染……”小丫轻声唤道。
白陌染迷糊之间,听到有人一直在耳边惨叫,那叫声惨烈决绝,嘶声裂肺,再然后,便听见小丫的轻柔的声音。
浓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,仿若翩翩欲飞的蝴蝶。
白陌染缓缓睁开眼,第一眼看到的是小丫关切的表情。
他有些泛白的薄唇微微扬起,原来她是在乎我的……没有丢下我,独自逃跑……
依着白陌染对小丫的了解,这种情况下,没心没肺的她应该会毫不犹豫丢下自己独自逃生,然而没有。
“你终于醒了!”小丫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又冷又黑的鬼地方。
她不是没想过先去寻找出路,但她还是选择留下来,等白陌染醒来,至于原因,她也想不明白,或许是因为怕大黑胡子的药效散去,等他恢复了会对昏迷中的白陌染不利,也或许是因为别的。
白陌染坐起来,却无意间瞟到自己的腰带上系了一个蝴蝶结,然后一脸疑问地望向小丫。
小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目光望得有点心虚,然而又故作镇定道:“哦,你这腰带刚刚散了,我帮你随手系了一下,不用太感谢我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“你确定只是随手帮忙系了一下?”白陌染璨若星辰的眸子泛出一抹笑意。
“当然!”小丫因为心虚而故意提高音量,“不然你以为呢?”
白陌染用手在胸前摸了几下,然后一脸严肃道:“我怀里少了一样东西。”
“你怀里的东西,我可一样没动。”小丫一脸无辜。
“不,少了一样。”
“少了什么?”
“少了……我的心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小丫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,面红耳赤。
白陌染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副窘迫模样的小丫,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,怎么看,怎么有趣。
“咳咳……白陌染,你确定你带了心出门的?你的心不应该在千娇楼吗?”
“杀了我吧!”大黑胡子躺在一旁,乞求道,明明四周没几盏油灯,此刻山洞里却亮的刺眼。
然而没人理会他。
白陌染从地上站起来,感觉伤口不那么疼了,反而凉悠悠的,想来应该是已经上了药,“我的伤口……”
“你的伤口已经上了药。”
“你帮我上的?”白陌染挑眉勾唇一问,笑得格外妖冶。
“咳咳……不是……他帮你上的……”小丫一本正经地指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大黑胡子。
“你骗谁呢?他根本不能动弹,分明就是你帮我上的药。”白陌染又软又酥的语气,一步一步逼近小丫。
小丫眼神闪烁,左右躲藏,无奈只得一步步向后退,“就是他……”小丫心里估摸着,自己平时挺能装的,怎么在他面前,被那双勾人魂魄的眸子直勾勾盯着,竟然有些绷不住了。
小丫被逼到一角的石壁,无法后退。
白陌染一只手掌趴在石壁上,微微低头,看着眼神错乱的小丫,她明明在撒谎,“你看过我身子,还摸过我身子,你可是要对我负责啊……”
小丫对上白陌染璨若星河的明眸,敢情白陌染是想赖上自己!
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尖锐物件,她顺手取下白陌染头上精致的白玉簪子,白陌染盘在头顶的青丝随风坠落散开,飘逸缭绕,他眼中闪现过一抹惊愕,随即恢复了冷峻,嘴角更扬起了一抹妖娆的笑意,此刻的他俊美无比,散落的青丝附在脸侧,更多了几分随意,慵懒与妩媚。
小丫向下蹲,从他腋下钻出来,疾步走向大黑胡子,手指在大黑胡子左臂上探脉,然后扬起手中的玉簪,快而狠的刺下去。
“噗嗤——”一声。
“啊——”大黑胡子疼痛难忍,大声撕叫。
“你看,他明明能动,药也是他给你上的。”小丫充满威胁的眼神瞪着躺在地上的大黑胡子,然后转过脸,对白陌染说道:“看你身子的,是他!摸你身子的,也是他!你找他对你负责吧!”
大黑胡子发觉疼痛过后,动了动手指,居然能动弹了!
白陌染显然不信小丫的话。
小丫赶紧道:“不信,你问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大黑胡子正想说什么,小丫将他手臂上的玉簪迅速扯出来,大黑胡子疼得又是一声嘶吼,“啊——”
小丫再瞪了他一眼,然后大黑胡子立马认怂道:“是我,是我,都是我。”
眼前的这个女人,自己是不敢再招惹。大黑胡子赶紧坐起来,捂着自己被刺伤的左臂,退到角落里靠着。他们两人的事,自己还是少参合为妙,免得殃及池鱼,伤及无辜。
“你看,他都承认了。”小丫如释重负般笑道。
披着青丝的白陌染缓缓走过来,“可是,你仍然要对我负责。”
小丫满脸惊异与不解,“为什么?”难不成这白陌染非赖上我不可?
白陌染缓缓牵起小丫的手,她手中正握着沾满鲜血的玉簪,散发着一股血腥味,“因为它。”
“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簪子,现在还你就是了。”小丫说着,打算将玉簪放回白陌染手中。
“来不及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嫌弃上面有血?以后我重新还你一只新的玉簪,这样总行了吧?”
“恐怕不行。”白陌染一脸认真地说着。
“这华玥国有个习俗,男子发只有在娶妻之日方可被女子取下,意为娶他,乃是承诺相守一世,共赴白头。”大黑胡子在旁边弱弱解释道,声音极小,但却足以让几人听清楚明白。
小丫愣住,心中一万个为什么飘过。
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?
取下他簪子借用一下,就要对他负责一生?
这是什么规矩?!
这分明是想赖上自己一辈子的节奏?
“误会……误会……”小丫将白玉簪子上的血迹擦去,对着它哈了几口气,再用袖子裹着,用力擦拭,待擦干净,双手奉上,笑嘻嘻道,“白陌染,我给你重新戴上,反正这里也没别人,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“你想赖账,没那么容易。”白陌染抓着她拿着簪子的手,“既然这簪子你取下来了,断然没有再戴上去的道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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