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碧霜,你以前打扫拱辰宫,会不会觉得经常口渴?”小丫接过碧霜手中的芙蓉糕,问道。
“口渴?”
“嗯,越来越口渴,每日喝水量逐渐增多。”
“没有,偶尔口渴,但挺正常的。你怎么会这么问?”
“我自从来到这拱辰宫,便总觉得口渴,喝水量,一日比一日还多。”
“你怎么了?”碧霜面色担忧问道。
“不知道,如果你之前没这样的情况,那说不定真是我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了。”但自己为自己把过脉,只是身体邪火旺盛,并无大碍。
碧霜走后,小丫再次将拱辰宫的每个角落都仔细观察一遍,企图找到自己口渴的原因,但都一无所获。
勤政殿外,辰逸正在对白陌染小声说些什么。
“少爷,无问阁送来消息,说公主正在疯狂寻找一名右脚有六根脚趾的男子。”
“可知道她找的人是谁?”
“不知。”
“让如风去查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寻找这个人的?”白陌染仿佛突然想到什么,冷冷道。
“是。”
九公主挽着拓跋鈞的手臂,俩人笑着从勤政殿走出,白陌染与辰逸埋头,一脸严肃。
“父皇,最近,儿臣最近总是梦见六哥哥。昨日,他托梦于儿臣,说是在韶华宫门前的梅花林里,埋了当年准备送给您的礼物。儿臣今日,便去那片梅林翻找,没想到真的挖出一个木盒子,里面还真有件东西。”九公主满脸惊异道。
“是什么东西?”
“父皇,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“小九,你不会是骗父皇的吧?”从拓跋鈞的语气里,能听出对九公主的宠溺。
“儿臣哪敢啊?骗了父皇,那不就是欺君吗?”九公主撒娇道。
九公主知道,若不是事关六哥哥,父皇是绝不可能放下手中批阅不完的奏折,陪她去韶华宫前的梅林。
拓跋鈞与九公主身后,跟着一群太监,宫女,侍卫,当然,其中也有白陌染与辰逸,还有碧霜。
碧霜与白陌染、辰逸对视了一眼之后,装作不相识。
韶华宫外的梅林,围满了人。
九公主拉着拓跋鈞,走到一颗梅花树下,树下被挖了一个坑。
拓跋鈞俯下身子,满怀好奇地看着坑里的东西。
浓眉微微颤动,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忧伤,随即便收敛住所有的情绪,缓缓开口道:“小九,将这块土完好无缺地挖到拱辰宫,好好保存,不得弄坏。”
“是。”
白陌染注视着拓跋鈞的一举一动,就连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伤,也尽收眼底。
碧霜在听到“拱辰宫”三个字的时候,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紧张。
而那个坑里,不过是一个几乎快被腐烂完的木盒子,木盒子底部,隐约可见什么东西被腐烂,在盒子底部留下痕迹。
旁人根本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腐烂后留下的痕迹,但拓跋鈞知道,那是三张叶子,看那叶子的形状,不是普通的叶子,而是白依人亲手种的连心草叶子。连心草的叶子形状,是呈心形,不仅表面光滑,而且是血红色的,像极了人的心脏。
这种草,一株只长四张叶子,两片较大的叶子,两片较小的叶子,一年四季,不开花,也从不凋零,但一株连心草的寿命是七年,七年之后,叶子掉落在土里,腐烂之后,土壤上会呈现一颗又一颗的红心形状,十分唯美。
那种红色,可以持续很久很久。
白依人,便是专门种了这种连心草,制成胭脂,抹上红唇,能让唇色红艳持久。
十年前,她要离开郾城,去追逐她所谓的自由,走之前将所有的连心草都烧了,因为她不想别人用她亲自种的连心草抹在脸上取宠。
所以,拓跋鈞知道,这叶子一定是自己的玧儿在她母妃离开之前,放在这木盒子里的,可惜,他却再也没机会亲自告诉自己,他在这梅林下埋了这么一个木盒子。
记忆回到十年前。
大片的连心草面前,蹲着两个人。
“父皇,这一片大的叶子,代表您,而这一片大的叶子,代表母妃。”稚嫩的声音指着连心草最上面的那张叶子,“这个小的,就代表玧儿。”
身着龙袍的男子将他搂进怀中,指着另一片刚抽出来的小叶子,“那玧儿告诉父皇,这一片代表谁啊?”
睫毛浓如蝶翼的小男孩儿托腮想了半天,“嗯……玧儿喜欢九妹妹,它就代表九妹妹吧。”
“好,就让它代表你九妹妹。”
某一日,小男孩儿怀中抱着一个木盒子,偷偷来到这里,将两片大的叶子摘下,小心翼翼放入木盒中,再将那片小的叶子也摘下,放入盒中。
正准备摘下最后一片小叶子的时候,他犹豫了,“你实在太小了,等你再长几日,再来摘下你,放入盒中。九妹妹,你就暂且先委屈几天,快快长大吧。”
将木盒子盖好,偷偷来到韶华宫门前的梅花林,独自挖好坑,将木盒子埋进土里,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,纯洁美好。
但,那场大火,让他再也没机会回来挖出木盒……
拱辰宫。
不知道哪来的风,将壁雕旁的两盏油灯吹灭。
小丫赶紧将油灯再次点燃,但她环顾四周,门窗都关的格外严实,这股诡异的风到底是从哪来的?
突然,她恍然大悟,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壁雕上。
这每次都是靠近壁雕的油灯被风熄灭,难道?这股诡异的风是来自壁雕?
眼前的壁雕很多地方都是镂空的,莫非?这壁雕后面能通风?
小丫靠近壁雕,手摁在上面,感受着壁雕的缝隙中是否有风吹过,但毫无感觉,并没有风。
为了更仔细地观察壁雕后是否镂空,小丫趴在上面,让自己的眼睛贴在壁雕上的鱼眼上,那只鱼的其中一只眼,是镂空的,刚好有个洞。
但里面漆黑一片。
由于那条鱼太矮了,小丫这样趴在壁雕上面极为不适,便转换了一个姿势继续从鱼眼望过去。
但依旧是一片漆黑。
或许是小丫太过于专注,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,把她吓了一跳。
脸色惨白的小丫望着眼前一身侍卫服的白陌染,“你干嘛啊?进来怎么都不出声?”
白陌染戏谑一笑,“看你全神贯注地趴在壁雕上,便没打扰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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