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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敏求封还李定词头之事令满朝哗然,但更令人吃惊的还是次日苏颂封还词头。
苏颂不仅封还词头言李定不是,还言宋敏求不当罢。
官家也没有办法,罢了宋敏求,连苏颂也一并罢了吗?
官家好语安抚了几句,再起起草诏书,哪知第三位知制诰李大临又封还词头。
顿时李定之事已是震惊了朝野。
官家来了性子,第四次将词头送至舍人院,结果当值的苏颂再度封还。
官家没办法了,请苏颂商量,好说歹说苏颂还是不从。
官家甚至威胁苏颂说,再不封李定的后果,汝自知也。
苏颂软硬不吃。
官家找了宰相曾公亮,韩绛商量后,再度送至舍人院,结果苏颂第五度封还词头。
最后任命一共来去了八趟,李定的官职仍未任命下去!
不少官员闻之钦佩不已,苏颂从拒诏之日起,其府上宾客盈门,京师官员们都是闻名仰慕来访,一时之间,苏颂名冠天下。
京城官员们皆称宋敏求,苏颂,李大临为熙宁三舍人。
而大殿之中,宰相,执政皆商议此事。
官家因苏颂屡次拒诏狼狈不堪,曾公亮,司马光二人皆谏官家。
“陛下,先有大臣赵忭,吕公着先后罢去,后有小臣程颢,张戬,李常,孙觉,王子韶因反对青苗法先后被罢!”
司马光则道:“陛下,如今群谤而起,条例司之所为,唯独王安石,韩绛,吕惠卿以为是,百官皆以为非,陛下岂有以王安石,韩绛,吕惠卿三人为天下?”
官家听了曾公亮,司马光的话非常的烦躁。
官家道:“朕是找你们议宋敏求,苏颂,李大临之罪的。”
曾公亮道:“陛下,舍人是中书属官,只听宰相处分,臣也一同罢了吧。”
曾公亮说,王安石在一旁道:“舍人只听圣旨,几时听宰相处分了?”
曾公亮深吸了口气道:“是臣致几人如此,臣有罪!”
官家道:“不须如此。”
王安石道:“罢苏颂,李大临可止。”
“群议如何止?”
“罢了二人自止!”王安石干脆言道。
曾公亮道:“王参政,闻有三不足之说否?”
王安石道:“不闻。”
曾公亮道:“如今朝野议论云,朝廷以为天变不足畏,人言不足恤,祖宗之法不足守也!”
这三不足是司马光先说的,他在学士院考试中,将王安石当政来一系列话总结了这三不足,并出作考题给考生们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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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石对此不屑一顾,以言语辩之。
这话虽是他没说,但不得不说司马光给王安石这锅安得实在是漂亮。
顶级政治家,都是这样杀人不见血!
王安石是有这个意思吗?
有一些。
但司马光给王安石总结出来后,王安石无论怎么辩的都是不利的。
在舆论上给人贴标签,那是擅长玩弄政治的人干得事。
王安石道:“无论人言如何,苏颂,李大临累格诏命不下,还妄自引用条例,绝无义理可言!轻侮诏命,翻复如此,国法岂容。这二人必须罢之!”
官家点了点头道:“朕同意王卿之论!”
眼见皇帝与王安石达成了一致,曾公亮,司马光也是无可奈何,只能同意苏颂,李大临罢去。
曾公亮看向王安石问道:“宋敏求,苏颂,李大临皆罢,舍人院皆无外制词臣,这又让谁来知制诰,谁来拟旨?若是再格诏命呢?”
曾公亮说完,司马光道:“陛下,知制诰乃清华之选,词臣之贵,素来难以得人,绝不可轻与人资序了。”
司马光上奏便是防着王安石又乱安排人。
李定一名选人都能安排到御史,若是王安石再安插什么党羽知制诰,也不是干不出的。目前王党中第二号人物是吕惠卿,若吕惠卿被提拔为知制诰,那么王党还不气焰直冲云霄。
幸亏吕惠卿如今还不是待制。
按照先后顺序而论,还排不到他。
宋朝待制官近百人,在京六七十人,两制官以上近五十人,在京则三十多人。
宋敏求,苏颂,李大临先后罢去,知制诰的位子一下子空出来了三人,谁来补进去?
王安石力主罢免三位知制诰,目的是为了安插自己人进去吗?
但见王安石道:“此事不难,可以从祖宗故事命官员直舍人院便是。”
太祖太宗时外制官多是中书舍人或直舍人院。
直舍人院比知制诰充任外制官似乎更名正言顺一些。而且直舍人院不仅不需高官出任,不需通过学士院考试,否则作为翰林学士的司马光肯定会将王安石推举的人选给刷下来。
相对比知制诰要求太高了,不仅要进士或制科高选,官位在正言以上,给事中以下,必须担任过修起居注这一差事,而且最要紧的是必须通过学士院考试。
也就说这个岗位不仅要官家认可,还要学士院的翰林们一致认可。
要成为知制诰有多么的难,也看得出宋敏求,苏颂,李大临三人可谓是真的刚。
封还词头,就是给事中的差事,敢于挑战皇权相权,故而学士院选拔制诰时都是挑有刚骨的官员。
曾公亮,司马光对王安石的直舍人院的建议都是出言反对。
官家对王安石本是百依百顺的,但对于直舍人院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赞同。
他也提出还是火线选几名知制诰的官员上任。
众人商量一阵了,首先推举的官员是陈襄。
陈襄资历很老,不过他对新法态度也是介于两可之间,他是支持太学改革,也支持免役法,但对于青苗法持有反对意见。
他的学生孙觉也是反对青苗法。
不过王安石反对陈襄出任,他提出的理由是陈襄,孙觉都是党附吕公着。
这时候曾公亮出班道:“陛下,臣提议一人!”
听了曾公亮的话,王安石眉头皱起。
却听曾公亮道:“臣提请天章阁待制章越!”
曾公亮说,众宰执们沉默了一阵。
官家听了曾公亮的话,反而是问道:“章越倒是合适,只是太早了吧?”
曾公亮笑道:“不早,夏文庄三十岁就知制诰了。”
“卢相、杨文公、晏元献公、宣献公、今宣徽使王公拱辰皆二十八知制诰!”
“王沂公二十七,苏侍郎(苏易简)最年轻,二十六即知制诰!”
官家问道:“章卿今岁多少?”